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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望大人,請舉起你的狼牙棒,來砸一砸這汴京城的百年城磚吧!
一場生死攸關的惡戰在即。
李綱所親撰的《靖康傳信錄》,傳神地記錄了這場值得大書特書的開封保衛戰。他的這篇*,用筆簡練,不事張揚,但從字裡行間,我們幾乎可真實地感受到那幾個兵戈鏗鏘的日夜……
初五日至八日,汴京城的防守體系粗具規模。初八日一早,金軍的先頭騎兵,就在叛將郭藥師的帶領下,抵達城下。汴京的城郊,到處都佈滿了敵騎。
敵人的情報工作做得好,又有熟悉情況的郭藥師帶路,大部隊一到,就紮寨於關鍵地帶……牟駝岡。
這個牟駝岡,是在京城外的西北方向。是個小山坡,猶如一個沙磧,三面環水。崗前的霧澤陂,就是大宋的天駟監(中央直屬馬場)所在。這裡養有戰馬兩萬匹,貯存的芻豆飼料多如山積。在冷兵器作戰時代,騎兵是軍中的天之驕子,猶如今日的空軍;那麼,當時的馬場也就是最重要的軍備庫。
汴京城頭的一場惡戰(3)
以前郭藥師作為邊軍統帥到汴京來朝,徽宗對他寵愛有加,曾讓他在這裡打球玩樂,所以他很早就知道,這個地方是最好的紮營地。
大宋原本在此駐有官員和守衛部隊,但前段時間因為朝中求和氣氛甚濃,守軍根本未做任何戰備。金軍一至,官兵即望風而逃,戰馬、飼料無從轉移,盡為敵人所得。
金軍確實是勇悍之師,到達以後,連一口氣都不喘,當晚就開始攻擊宣澤門(西水門)。他們把近郊城鎮和鄉村一火焚之,而後以大船數十隻順汴河而下,直衝宣澤門。船上載有火種,等接近水門時一舉點燃,企圖燒掉宣澤門的城樓。
李綱聞報,立刻來到宣澤門城樓上,坐鎮第一線指揮。他下令,當場徵募敢死隊二千人,將柺子弩佈置在城下,嚴陣以待。
此時的汴河中,已插下了密密麻麻的木樁,守軍還從蔡京家的院子裡運來了假山的山石,疊放在城門的門道里,令敵軍的火船無法靠近。
待總攻發起後,金軍引燃的船上火種,一路駛來,紅光滿天。沖天烈焰逼得人無法靠近。在這一輪衝擊下,城樓如果被燒掉,守軍方面就會失去極有利的依託。
這些可怕的火船越來越近,河水也幾乎為之沸騰!
但見李綱從容不迫,一聲號令,在城下的兩千死士一躍而出,用長鉤把船勾住,使之不能前進,然後拉向岸邊停靠。城上守軍投下大石,一頓亂砸之後,船隻全部損壞,自行焚燬。而宣澤門則安然無恙。
宗望見自己做了曹操第二,不禁大怒,隨後就把他的常勝軍……鐵騎,放了出來。
這些金軍鐵騎,按現代概念應該叫做重灌騎兵了。武士們個個身披鐵甲,頭戴兜鍪(念“都謀”,doumou)。這種“兜鍪”,在南宋詞人辛棄疾一首著名的詞《登京口北固亭有懷》裡提到過,也就是鐵製頭盔。猶如歐洲中古時期的鐵面具,僅露出兩隻眼。這樣的鐵騎兵,在當時堪稱刀槍不入,一入戰陣,兇悍異常!
這些古代的變形金剛們,此刻棄馬不用,乘坐著大船,手執刀矛,凶神惡煞地順流而下,再次衝擊宣澤門。
這是曾經讓宋軍無數次喪膽的魔鬼武士,僅以他們古怪奇特的裝備,就足以讓人心驚肉跳!
但是,此刻並不是他們所向無敵的平原作戰,而是從水路攻堅。因此,他們生平頭一次遭遇到了毀滅性的打擊。
當鐵騎船隊漸漸靠近水門時,隨著李綱的令旗一揮,城上巨石擂木如瀑布般傾瀉而下。那不可一世的鐵盔甲,防刀防箭大概綽綽有餘,但在這千斤巨石的打擊下,只不過相當於一堆木偶。
一陣“石雨”過後,這些自漢代匈奴以來最威猛的騎兵,大半成了肉餅。有些為逃命而落水的騎兵,則被鐵甲所累,成了永遠也浮不起來的秤坨。
這一場惡戰,從夜幕降臨直打到天亮,金軍的氣焰才被打掉,敗下了陣去。
……汴京保衛戰,首戰告捷!
看來,人永遠是戰爭中決定的因素。
古代戰爭的強弱勝負,與技術條件相比,往往更有賴於將士的勇氣和謀略。這一次守城,是大宋與金對峙以來第一次有了一位決心抗戰的統帥,因此戰場上的形勢,立刻就不同。
李綱見敵軍退卻,便在一大早抽空入宮,到乘拱殿向欽宗彙報軍情。正在奏事間,忽然外面傳報:金軍又開始急攻酸棗門、封邱門一帶。欽宗感覺形勢嚴峻,就命李綱趕快前往城頭,督促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