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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間最殘酷的事情莫過於同室操戈,兄弟相殘,毛樂言知道皇室就是這個樣子,她也清楚知道康熙晚年九王奪嫡的事情,但是那對她而言,畢竟是歷史。如今皇帝字字看似沉穩,但是其中傷心血淚,無一不透露在字句上。
她也不知道從何安慰,他身居高位,許多道理都明白。要鎮壓景王,就算最後贏了,他也不會是贏家,失去了兄弟,失去了親情,就算天下再安,也不能安慰他孤寂深冷的心。
最後,她道:“這些事情想來也無益,人心不同,他要反你,你也沒有辦法,只能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皇帝悽苦地笑了,“朕自從登極那天起,就知道兄弟親情,也抵不過皇位。”
毛樂言不語了,她不是皇室中人,自然不知道皇位對於一個尋常百姓而言,有什麼吸引力。她最大的願望就是好好地活著,不為三頓飯而憂心,不必看人臉色過活,健健康康,無病無痛。
而皇帝,雖然高高在上,可想必沒有一日能安吧?想到這裡,她心裡不禁有些同情和憐惜起他來,反握著他的手,道:“既然他們不念骨血親情,你也不必想太多,該做什麼便做什麼吧。”
皇帝眸子裡有一絲感動,定定地凝視著毛樂言,忽然伸手擁她的入懷。毛樂言的心噗通噗通跳得很快,臉色陡然緋紅了,聞著他衣衫上淡淡的龍誕香,心裡有一絲奇異的情愫。她不自覺地伸手抱住他的後背,把臉埋在他肩膀上,心裡說不清到底是什麼情愫,一切都是隨心而行。
皇帝的下巴觸抵著她的頭頂,她的頭髮微微溼潤,一陣陣寒意從他下巴傳上去,他不知道這份感動從哪裡來,他知道毛樂言並沒有說什麼有建設性的話,但是她單純地站在他的角度說話,讓他不要有所顧忌,做自己想做的事情,這句話便直直戳入他心坎之內,讓他痛讓他難受更讓他感動。
因為,他要做的事情,便是要親手卸去自己的親兄弟,他痛,但是無奈何。
“你叫毛樂言?”皇帝放開她,輕聲問道。
毛樂言不敢直視他的眸子,清清嗓子,不自在地道:“是的,我叫毛樂言。”
“那麼,我能否喚你樂言?”皇帝的聲音帶著磁性的蠱惑,聲音也微顫,看得出他心內也是很激動。
毛樂言抬頭看他,只一瞬間,便迷失在他玄黑的眸子裡,她心內微微觸動,睫毛輕顫,道:“可以!”
皇帝手指拂過她的紅唇,柔柔地道:“或許,朕以後未必會見到你。但是在這裡兩天,是朕這一生中最溫暖的日子。朕會一直記得你,把你放在心上。”
毛樂言聽他這樣說,心內忽然有些難受起來,她努力想甩掉心頭那憂傷的感覺,再努力地綻出一個笑容,道:“我也會記得你,你是劉漸,而不是皇帝。”
皇帝痴痴地道:“若是可以,朕真的很想帶你回宮,但是朕知道皇宮不適合你,你留在皇宮大內,也不會開心。朕不忍心剝奪你的笑容。樂言,你是第一個讓朕心動的女子。”
毛樂言笑笑,“謝謝你沒有提出這個要求,否則要拒絕你,會讓我難過。”
“朕會一直記得你的笑容。”他取下手指上的玉扳指,放在毛樂言的手心,道;“若是有一天,你遇到什麼無法解決的事情,拿著這個玉扳指來找朕,不管什麼事,朕都會幫你。”
毛樂言看著這個碧綠剔透的玉扳指,她知道這是上好的翡翠,成色與透明度都屬於玻璃種了。她取下脖子掛著的玉環,把玉扳指與玉環掛在一起,再戴回脖子上,綻出一個明亮的笑容,道:“我們是很好的朋友,我若有難,也一定會去找你。”
這算是一個承諾也是一種永不相見的期望,因為她說若有難才去找他,他會祈求她一直平安,她若是一直平安,他便不會見到她。兩人心裡忽然都酸澀得很,不知道說些什麼可以排遣這種憂傷的心境。身為皇帝的他,有他的無奈和宿命,他珍惜她,不會牽連她在其中。
而兩人沒想到的是,世事兜兜轉轉,她與他最終還是會相見的,只是想見之時,已經不是今日的心境。
毛樂言再為他上一次藥,再為他穿好衣裳,戀戀不捨地道:“我要走了,慶王很快就會找來。慶王所帶的人馬比較多,景王與靜王想必也只是一探虛實,不敢動手,你會平安下山的。”說罷,默然轉身。
皇帝一把拉著她的手,再用力拉她入懷,還沒等毛樂言回過神來,他溫熱的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