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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確實是已經死了,”慶王靜靜地道:“當日,她本可以不死的,她的先祖給了她一顆回魂丹,可以救她的性命,當時,所有的御醫都說皇上的毒不可能解,為何服用來了她送來的丹藥就能好起來?因為那不是解藥,是她的保命丹藥。所以皇上不必懷疑她的心,若不是深愛,她豈會捨得犧牲自己的性命來救你?”
劉漸心頭駭然,“你說什麼?你說她寧可自己死,也要救朕?”
莫離慎重地道:“這件事情你如何得知?”
“是陳大夫告知本王的。”慶王始終替毛樂言委屈,她救了他,但是半點功勞都不領,自己魂歸地府,若不是因為她有人相救,怕也是真的一去不回了。所以,毛樂言的犧牲是真的,死了也是真的,這一次回來的,是毛樂言,也不是毛樂言。
劉漸面容煞白,眼神有些嚇人,他有些失魂落魄地道:“朕當日沒死,是她用自己的性命救活了朕,卻害得她丟失了性命。”
毛樂言之前沒有囑咐慶王為她保密這件事情,是她以為慶王應該懂分寸。因為一旦被劉漸知道自己是用生命去救他,他一定會內疚不已,甚至會做一些傻事。但是沒想到慶王為了她抱不平,還是把這件事情給說了出來。
天色灰灰地沉了下來,這個冬天,一直都沒怎麼下過大雪,或許,或許,今天要醞釀一場大雪了。
莫離一時間說不出話來,這個訊息太過震驚,難怪當日她在冷宮裡,她會如此精神地跟他和景王說話,她是怕他們起疑心,而不把丹藥送給皇上。也難怪他們走後沒多久,她就沒了。若是當日,他能像往日一樣細心,大概是能看出端倪的。
慶王一時衝動說了出來,心底暗暗後悔,他解釋道:“或許,當日小言以為自己能撐下去,才把丹藥給皇上服用的。”
劉漸不語,靜靜地走下來,慢慢地,一步步走向殿外,在雪花飄落的那一瞬間,他的淚水也悄然滑落。
他已經坐在銅臺閣上足足兩個時辰了,他在禪房呆到天黑,便獨自上了銅臺閣,才兩個時辰,御花園的地便鋪上了一層雪白,有宮人走過雪地,有清晰的腳印如同飛鴻掠過,片刻便消失了。
屬於他們溫暖的時光不多,唯獨最深刻的,便是山洞那兩天了。兩人緊緊相擁的最後一瞬間,彼此都感覺到對方身上的溫暖,但是,之後卻不能再靠近一步,每進一步,總有這樣那樣的事情發生,讓他們無法行在一起。
一直懷疑,她其實並非深愛自己,每一次懷疑的時候,都希望能有一件事驗證她其實深愛自己。如今,終於有了,她捨棄自己的生命來救他。心疼得厲害,疼得幾乎要把他整個人吞噬了。
童年時候,父皇鍾愛皇兄,對他並不十分寵愛。年少的時候看的最多的,是父皇手把手教皇兄寫字,還有教他拉弓引箭,母后也總是寵溺地看著皇兄,只要皇兄張口問,父皇和母后沒有不滿足他的。開始的時候,他會覺得十分失落,但是久而久之,皇兄與他關係好了起來,皇兄代替父皇寵愛他,他便心滿意足起來。但是,皇兄的愛,到底是帶著私心的,他希望自己以後臣服於他,對他,更有一種居高臨下的態度。這些年,真心愛著自己的,大概就只有那倔強的小女人了。
但是,他連她死都沒能在她身邊,讓她孤零零地在冷宮死去。
“小言,沒有了你,朕不知道活著還有什麼意思。”他手裡提著一壺冷酒,好久好久,才仰頭喝一口,苦澀辛辣的酒從嗓子一直滑落胃部,有火燒的感覺,更燒得他的心痛不欲生。
李元一直陪同在身邊,不敢勸,也不敢問。
已經有人出宮去請莫離和慶王,但是莫離去了軍機處,慶王則在家用膳,毛樂言也在,她還不知道慶王已經跟他說了她捨命救他一事,只聽聞皇帝不好了,手中一顫,筷子便當當落地。
問明白了情況,毛樂言氣得不得了,也沒說什麼,只讓慶王趕緊入宮去勸。這麼大的風雪,他一人坐在銅臺閣,莫非不知道有人擔心麼?
慶王臉色灰暗,連忙丟下筷子就跟宮人走。毛樂言瞧著他們走出去,眼淚便刷刷地落下,想拭乾眼淚,卻看見玉姑姑遞過來的手絹,“你也感動是嗎?”玉姑姑若有所思地道。
毛樂言收斂一臉的傷痛,用澄明的眸光看著玉姑姑,“是感動,也替師姐高興,畢竟有一個男人如此深愛自己,是世間難求的福分。”她伸手接過手絹,輕輕地拭去眼淚,只是淚水像是壞了的水龍頭,怎麼也止不住。
“傻姑娘,別哭了。”玉姑姑慈愛地道,用手拍著她的後背,像寵愛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