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候診室裡面的人去了。
室內裡傳來一陣喁喁的人聲。一個男聲道:“學生以為,此症風自內出,本無可逐。痰因虛動,亦不必消,只補脾土即可。”
然後有人七嘴八舌的在一旁道:“左脈浮洪,右脈尚和,這是痰熱之症,但發搐如此之久,是肺兼旺位,肝不為任,當用瀉肝湯與地黃丸補腎。”
“胡來胡來,如若方才不用地黃,她還不至吐瀉發搐。”
此人一說胡來,又是一片喁喁反對之聲。
只聽得慕容無風道:“吳大夫怎麼說?”
吳悠道:“學生覺得所有的法子都試過了,卻不見起色,實在不行,只怕……只怕……要下重劑。”
慕容無風沉吟半晌,道:“重劑固然取效極快,只是她現在脈如蛛絲,虛弱已極,不可妄為。或許針灸可行。把針拿過來。”
聽見他的聲音沈穩安定,荷衣的大大地鬆了一口氣。環目四望,卻見抱廈的另一側還坐著一個雙目紅腫,頭髮散亂,喃喃自語的少婦。一看便知,她是那個病人的親屬。荷衣見她失魂落魄的樣子,心中不免有些替她難過,便坐到她的身邊,輕輕安慰道:“大嫂,彆著急,谷裡最好的大夫都在這裡,她不會有事的。”
少婦轉過臉來,神情恍惚,彷彿唸經一般地道:“……不會有事……不會有事,我的米米不會有事。”
荷衣握著她發抖的手,道:“她是你的孩子?”
少婦點點頭。
“調皮麼?”她想找些輕鬆的話題。
“不……不知道,她還太小……如果長得大的話……是媽媽的乖乖孩兒,一定不調皮。”少婦喃喃地道:“我給她餵奶,喂得好好的,她突然……突然就渾身抽搐了起來。”
荷衣只覺頭頂上“嗡”的一聲,思緒紛至沓來,顫聲道:“她……她有多大?”
“一個月,我的月子還沒坐完呢。”少婦忽然嗚嗚地哭了起來:“她一直都很乖,不吵也不鬧,我還和她爹爹說,咱們的孩兒可不是夜哭郎……想不到……想不到……”她一傷心,話竟再也說不下去。
荷衣怔怔地呆住。腦內一片茫然,淚水忽然湧了出來。不由得哽咽著道:“我也有一個這麼樣的女孩兒,她……她沒福,已經死了。”
正說著,室內忽然傳來嬰兒的大聲哭叫之聲,那少婦便如發了狂一般地衝了進去,撲通一聲便在慕容無風面前跪下來,哭道:“大夫,你行行好,救救她吧!我求求你,救救我的孩子,你要我的血,你要我的命,我都可以給你!只求你救救她!救救她!我好不易有了這個孩兒,她若有個三長兩短,我也不活了……”說罷,不顧眾人相攔,便咚咚咚地磕起頭來。
慕容無風將她扶起,神色定然地道:“這孩子雖有危險,目前尚有法子可想。且如今的情形比之昨日,已大有轉機。夫人請到外面略坐片刻,我們自當全力以赴。”
他的手下,躺著一個渾身發紫的女嬰,奄奄一息,身上插滿了銀針。卻不知是因為疼痛,還是因為甦醒,正聲嘶力竭地哭叫著。
他抬起頭,正想再說兩句安慰的話,卻突然發現荷衣不知什麼時候已出現在了那少婦的身後,雙目直勾勾地盯著那嬰兒,神色蒼白,淚流滿面。
他的心突然一緊。
所有的人都發現診室裡不知何時進來了一個陌生的女人。
“荷衣。”彷彿已有不祥之感,慕容無風看著她的神情大為緊張。
陌生的女人倚著門柱,渾身不停地發抖。
“當時……當時我也這般地求你……你為什麼這麼狠心?不肯救她?”她淚珠滾滾而落。
“我……”
“難道她不是你的孩兒,不值得你心疼?”
“……”
“慕容無風!你好狠心!我恨你!我恨你!”她忽然尖叫道:“是你殺了她!是你!是你!你就是兇手!你殺了我的孩子,你不是大夫!你是兇手!慕容無風!你不是人!我永遠永遠也不要理你!”
他呆呆地看著她衝了出去。
所有的人,連同那嬰兒,突然間都沉默了下來。
幾個大夫偷覷著慕容無風,卻都不敢說話。
他的背挺得筆直,一雙蒼白的手忽然攥緊,青筋暴現。
過了一會兒,他才吐出一口氣,緩緩地道:“方才我那一針插在了哪裡?”
“稟先生,是在‘地倉’穴。”吳悠輕輕地道。
他點點頭,道:“繼續。……先試‘申脈’,然後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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