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部分(第3/4 頁)
“好的好的,客官可有票據在手?”
他遞給他一張紙。
那紙是堅韌的白麻紙,折成四折。小陶展開一看,見上面寫道:
“憑票會到馮十春九九松江銀壹萬陸仟兩整,言定在嘉慶分號見票無利交還不誤,此據。辛卯年三月十三日 龍城天順記”
小陶的笑容不變,卻像對付中原最陰險的騙子那樣將會票翻來覆去地檢查。將票面上的水印、簽名、圖章、騎縫看了又看,最後確信會票不假,才道:“馮先生,請稍等。”走入內室。
再出來的時候,接待馮十春的人換成了掌櫃陳善。
陳善不動聲色地指著會票左頁上的一行小字,道:“一萬六千兩銀子不是一筆小數目,為可靠起見,我們有幾個問題要問先生。馮先生不會責怪我們過於小心罷?”
馮十春咳嗽了一聲,知道是自己相貌可疑,道:“當然不會。”
“這票頁上寫著‘此票務要馮十春親收銀兩,倘途中遺失,別人拾得作為廢紙。’請問,先生是馮十春本人麼?”
“當然是。”
“這上面還有一個綠色圖章,馮先生大約不清楚,這是總號要求討保交付的標記。”陳善又道。
他表示不大明白。
“也就是說,在此之前,為防他人冒領,馮先生已擬出幾個問題事先寄來,要求我們向領款人照單發問。”陳善不緊不慢地道。
那人的臉上露出了不安的神色。
“請問馮先生表妹的小名是——”
那人怔了怔,忽然撥腿就跑!
他跑得倒不快,陳善也懶得去追。
小陶從內室走出來,道:“掌櫃的,要我叫人抓他見官麼?”
“算了。”陳善嘆道,“這年頭這號人也太多了。”
那位冒充者一口氣跑到江邊,躲在一塊巨石後大聲喘氣。
“大哥,銀子領到了麼?”在那裡等待他的一個灰衣人急切地問道。
“奶奶的,沒有!”
“其實,就算弄得到這一萬多兩銀子,我們還有很大的虧空,現在只剩下八天的時間了。”
“該想的辦法都想過了。天要絕我,我能若何!”冒充者切齒道。
“不如一不做二不休,與其冒領銀子,不如把那個銀莊搶了。”灰衣人道,“那銀庫裡肯定有十八萬兩銀子。”
“我沒幹過這種事。”
“大哥,幹吧!八十五條人命全在你一人手上!”
“你知道十八萬兩銀子有多重麼?”
那人啞口:“我再去找幾個兄弟?”
“算了,別害人家。”
“大哥!那就咱倆也行!搶多少是多少。”
“你以為我還是以前的銀刀小蔡麼?”那人慘笑,“我的武功已廢,就是有心也無力!”
…… ……
在蘇風沂的眼裡,如果面前是一件青銅器,時間就是魅力;如果是男人,時間則是魅力的敵人。
不管她承不承認,這是王鷺川得出的結論。蘇風沂喜歡陌生而神秘的東西,而青梅竹馬的王鷺川讓她太過熟悉,熟悉得好像巧婦灶邊的一個鹽罐,雖然天天就在手邊,也視而不見。
漸晚的天色,窗外沉雲低暗,淡煙疏雨中,只看得見梧桐筆直的樹幹和雲霧纏繞的遠山。
王鷺川很少注意過窗外的風景,也從不覺得陰晴□會和自己的心境有任何關係。他是個常識的信仰者,相信大多數人對生活的看法,別人怎麼做他就怎麼做,從來也不認為有什麼不對。他的世界很簡單,像腳踩大地一樣實在。他的想法也很簡單,直截了當,沒什麼城府。
但這並不意味著他不聰明。恰恰相反,他在武功上悟性奇佳,不論怎樣難學的東西,他一學就會,一點就通。在家裡他是獨子,四代單傳備受寵愛;在江湖上,他與大多數少年成名的高手一樣,驕傲自信,從不相信自己會走黴運。
飯廳裡花椒油的氣味格外辛辣。這是他最喜歡聞的氣味之一,如今卻完全沒有食慾。東牆邊上,一個勤快的夥計正在一遍又一遍地拖著地板,油灰盡去,露出幾點漆色,一縷陳年的松木香氣幽幽地從地底鑽出。
往日的這個時候,他要麼與朋友聚會狂歡,呼盧喝六;要麼在酒店的雅座裡陪蘇風沂閒聊。他很少在家吃飯,一天總有會不完的朋友,趕不完的應酬,不到夜半三更不著家門。儘管一日只睡兩三個時辰,他任何時候看上去都精神煥發,生龍活虎。
而蘇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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