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部分(第3/4 頁)
日更加豐滿白皙。而那男孩的面板卻有些黑,形貌與唐蘅大異。
“別誤會,他是傾葵的兒子。——阿蘅見我們母子二人孤單,便收留了我們。”
“反正我父親也盼著我成親,呵呵。”唐蘅淡笑,“一舉兩得。”
不知為什麼,一看見唐蘅,她忽然想起了子忻。
她一直拒絕承認自己想念他。然而想念不請自來,且卻越來越濃,越來越執著,以致於鷺川的忌日成了她一年中最盼望的一天。
她一定要見到那把雛菊,那一年才能過得安穩。
這種想法沒來由、很荒唐,卻開始日夜地折磨起她來。
第六年的忌日她提前一天趕到了青嶺。
墳地已被一片荒草埋沒,狼跡縱橫,狐穴四布。她拿著把小鋤,跪在地上,認認真真地收拾起來:拔掉雜草,清洗墓碑,拾回磚塊,將塌陷的墳頭重新磊起。然後,她點起香火,將一把鮮豔奪目的雛菊插進花瓶裡。
她深深地懷念著一個人,同時又在等待另一個。直到死後,鷺川還在幫她。他的墓地,成了她唯一可能見到子忻的地方。
夏夜的山谷格外寧靜。她幕天席地,躺在墳邊。夜空星辰森冷,閃爍著孤獨光芒。到了夜半,能聽見蝙蝠從頭頂迅疾地掠過,在半空中打個急轉,衝向山崖。
她望著墳前香頭的三隻紅點,默默地祈禱。
從夜半等到清晨,又從清晨等到黃昏,樹林中的每一次響動都讓她激動。
等她明白過來,那隻不過是風吹木葉的聲音。
沒有雛菊,也沒有子忻。
她以為他車馬不順,耽擱了。便到初安鎮找了家客棧一口氣住了十天。
每日清晨,她都在墳邊守候。
子忻還是沒有出現。
她在墳頭留下了一個牛皮小袋,裡面寫上自己的住址,請子忻見信後一定來找她。然後,她失魂落魄地回到了嘉慶。
接下的日子裡,她幻想夜半會突然聽見敲門聲。
敲門聲從未出現。
三個月過去了,沒有子忻的任何訊息。
也許子忻收到了那封信,卻根本不想見她。也許他已在某地安家落戶,不再遊蕩。也許他已找了自己的所愛,娶妻生子……
也許,無數的也許。
……也許他出了什麼事,已經不在這世上了。
她開始生活在越來越多的可能當中,被無數的可能折磨著。
那一年格外漫長。
她開始拼命地吃東西,變得越來越胖。到了年終,所有衣服都不能穿了。
她埋首於生意,將自己弄得很忙碌。她掙了很多錢,又胡亂地花錢。
快到新年的時候,她決定不再想子忻這件事,打算將他永遠地忘掉。她不能讓這個根本找不到的人耽誤了自己,更不能讓這種沒有著落的思念憑空旋轉。
她還要生活,日子還要過下去,她的腦子不能時時出神,夜夜發脹。
忘掉他吧!如果鷺川能愛,她也能忘!
不是麼?她是個勇敢的女人,絕不會為無所寄託的情感耗盡此生。
下定決心之後,她感到一陣輕鬆。這是她一貫的作風,擺佈不了一件事,她便擺佈自己的腦子。想法總比生活更容易翻轉。為什麼一定要是子忻呢?他性情孤僻、脾氣古怪、身體孱弱、一窮二白。蘇家若是知道她嫁了這樣一個男人,不笑死她才怪!畢竟她也是名門的千金。她決定新年過後便去聯絡那位古董界的同行。逃婚之後那人居然大度地和她保持著君子之交,仍然時時來看望她,每個新年都送禮物。他們仍然是好友,在生意上仍然互有往來。記得有一次,為了一筆讓自己的小店生死存亡的買賣,她厚顏無恥地找過這個人,要他幫忙:“仁義不成生意在嘛!”
“你還肯嫁給我麼?”那人也不死心。
“不。”她斷然拒絕。
“好吧。”他長吁短嘆,還是盡力幫了她。
她一直覺得這人不壞,為了那一次,就更感激他了。
無論怕與不怕,她一定要再試一次。
下定決心之後,她給唐蘅寫了一封信,寒暄之後她請求他給自己再做一套嫁衣,因為這一年,她“一定要把自己嫁出去”,且向他保證這是他為她做的最後一次嫁衣。
接到信後,唐蘅突然跑來看她。
那是個大年初三。唐蘅說,他們有幾年不見,他得親自過來量一下她的尺寸。
她一向對唐蘅無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