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唾沫橫飛的樣子就知道一定是在聊家長裡短,這讓我對X寶電通的會議室的功用有了新的認識:不只是用來開會的,還可以用來聊天。
兩個人我都認得,三條朱雪和那個小雀斑楊鈺瑩二條呂青。
看到我跟在田麗後面進來,朱雪就停止了聊天,說帥哥挺難請的嘛,咱們派了一朵花都請這麼久才來。
如田麗所說,我還不習慣她的說話方式,一時找不到合適的應答話題。
田麗說,組長,你就別跟他開玩笑了,看他尷尬的。
呂青喲了一聲,說這麼快就胳膊肘向他拐,護著他。
田麗一下就紅臉了,說我是怕你們嚇著他,搞得他不答應。
朱雪對我說,坐下吧,看你一頭霧水,我直說給你聽。半個月後我們還要進兩百個新人,準備開夜班,但是幹部不夠,就要從各線抽領班出來帶新線,所以你們領班呂青半個月後就要被我調出來,田麗就要出來帶你們那條線。
我還是一頭霧水,想不通這跟我有什麼關係?
朱雪繼續說,但田麗缺一個全能員,我讓她自己挑一個合適人選,結果她挑你。
突如其來的晉升機會就這樣毫無徵兆地降臨在我這個進廠不到一個月還在試用期的新員工身上,我一下子不知所措。
關於晉升,我不是沒有想過,拿破崙哥哥曾經牛逼轟轟地說過,“不想當元帥計程車兵不是一個好士兵”,我在飯堂二樓被當包子蒸的時候,在員工手冊上模仿了拿破崙哥哥的口氣寫下了另一句牛逼轟轟的話,“不想當課長的員工不是一個好員工”。只是在我還沒有準備好的時候,這個機會過早地從天而降。
我說,能讓我考慮一下嗎?
朱雪說,對你來說,yes or no,對我來說,沒有時間,你如果NO,我就要尋找下一個人選。
我回頭看看田麗,田麗一臉期待地看著我,我又看看呂青,呂青面無表情地看著我,我最終看看朱雪,朱雪正摸著左耳垂下的一顆痣一臉壞笑地看著我。
我想,三個女人逼供一個大男人,如果閃了,不但丟盡男人的臉,還讓田麗這小丫頭片子挺沒面子的,既然她這麼看得起我,我也不能讓她失望,豁出去了,老子高中能拿大滿貫,這小小一個全能員,絕不會比三角函式難。
於是,我說,yes!
於是,三個女孩子都笑了。書包 網 。 想看書來
簷下別低頭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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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老家有一句話,叫做“說話怕閃舌頭,抬槓怕折骨頭”,意思是說無論大小事情,辦起來都有各自難處,哪怕是小到說幾句話,也有閃舌頭的風險,更不用說抬重物有折骨頭的風險。
全能員,從字面上就可以理解它的意思,就是這條生產線上的每一個工站都得會做,不但如此,還要看得懂材料清單(BOM),學會看生產排程,根據生產排程拿著BOM備料……
這些其實都不難,除了材料料號我不能在一天之內背完,其它的我一個上午就弄得一清二楚。下午田麗過來考核我的學習成績時,讓她大吃一驚又興奮不已,她從員工開始接受全能員的培訓,到具備我當前而今眼目下的水平,整整花了一週的時間。
但還是有讓人難處的事,生產線上有三個資格老得長了青苔而且已經是娃兒他媽的老員工對我的破格提拔憤憤不平,連帶對田麗的管理一直持不合作態度,並在人民群眾中散風點火,說無論從資格還是人緣上,全能員的“江山”應該她們坐,輪不到我這個不知從哪裡才冒出來毛頭小子。好在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線上的花花草草們都挺配合我的工作,她們除此之外也沒有說出什麼出格的話,我心想男子漢大丈夫不與小女子一般見識,也就不怎麼理睬
直到有一天我拿著總檢報表過去跟其中的一個說她今天一共有三次作業不良需要集中精神工作時,那人潑婦本性就立馬發作了,用組合二區車間幾乎所有人都能聽得見的高昂的聲音連珠彈似的說了五句話,我當時的感覺就是這嗓子不去唱《青藏高原》太TM可惜了。
以下是她的五句話,抄錄如下,以饗讀者。
“你是哪根蔥?”
“在這條生產線上還輪不到你來教訓我。”
“當初朱雪就跟我一起鎖過螺絲。”
“三次不良有什麼大不了的?我一天少說也要過四千個良品。”
“還沒見過你這樣仗勢欺人的。”
聽到這個殺豬也似的聲音,田麗急忙從線尾跑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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