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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正了,目光張皇地交換了一下眼色,縮到池子一角,撅起屁股要爬上去。
毛委員擺擺手說:“同志們莫慌,洗完再走,我們又不是女人,避開我們做什麼?”說罷,毛委員丟掉菸蒂,開始動手*服。
黃松聽毛委員開口挽留,再看看池子邊上的王初恩,神情中不再有驅趕他們幾個的意思,便將身子重新縮回溫暖的泉水中。大煙鬼幾個見黃松不走,也都像貪水的魚兒一樣縮回水裡。
“哎,這就對了,都是紅軍嘛,同吃同住同戰鬥,為什麼就不能同洗澡呢?”
毛委員說著,寬衣入浴。泉水不深,暖熱適宜,人泡在裡面很解乏。整整一天了,找人談話、改材料,毛委員有些疲乏,他微微地閉上眼睛,不知在思考問題還是養神。大煙鬼他們幾個不敢再哼什麼小調,甚至不敢輕易動一下手腳,以免劃出水聲驚動了這位紅四軍的最高長官。
一向幾分木訥的黃松也不知怎麼的,忽然就有了種靈光閃耀,他鼓足勇氣說:“毛委員,我給你搓搓背吧?”
黃松的話令大煙鬼幾個嚇得掉了魂。這個黃松,還真看不出來啊!他在去四縱隊宣傳隊之前,是不是就認得毛委員呢?不對,要是他認得毛委員,又怎麼會去宣傳隊那種鬼地方呢?他們真是被黃松搞糊塗了,摸不著頭腦。
站在池外的王初恩也被黃松的話弄得一愣。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這個黃松,離開了手槍連還真出息了。他向黃松投去讚許的目光。
陷入沉思的毛委員聽到有人同他打招呼,睜開眼睛,恍惚過後,明白了黃松的意思。他左右看看,氤氳熱氣令他彷彿剛明白身在何處,他又露出了笑意。
“好啊,小鬼,那就有勞你嘍。”毛委員坐在溫泉池子臺沿上,露出了寬厚的脊背。
黃松把毛巾卷在手上,用力替毛委員搓起背。他小心翼翼,掌握好力度,不敢過分用力,又不想浮皮潦草地糊弄人。此時的毛委員,也不像指揮千軍萬馬的紅四軍最高長官,倒更像是一位鄉間的長者,一位普通的教書匠或賦閒民間的居士,但他無疑是一位智者,還是一位仁者,或智或仁,都令人欽佩;倘若二者兼而有之,那就更令人肅然起敬了。看黃松搓得差不多了,池邊的王初恩遞過來一塊香皂,示意黃松。黃松接了,卻沒有馬上打香皂,先用手指沾了泉水放在舌尖上試了試,覺得硫磺味並不算濃,這才往毛巾上塗抹香皂。有的溫泉含硫磺成分高,萬萬打不得肥皂一類的勞什子,否則頭髮都虯成一團,用清水漂洗起來分外費力。黃松細心地替毛委員打過香皂,這才像完成了一件長官交代的重要任務,長鬆了一口氣。
二十一 溫泉之浴(4)
他正要轉身離去,沒想到毛委員忽然叫住了他。
“小鬼,來而不往非禮也,來,我也替你搓搓背吧。”
黃松愣住了!
毛委員替他搓背?天啊!他是什麼人?一個在手槍連受過處分、發落到宣傳隊的普通士兵。過完年才到二十歲的黃松,還不記得長這麼大了有誰在洗澡時給他搓過背。他慌忙躲避道:“不,不用了,謝謝毛委員,我、我自己搓搓就行了……”
“那怎麼行來,你幫了我,我不幫你,那就叫失禮……”毛委員不由分說,拽過毛巾,推黃松轉過身子,露出了後背……
毛委員一下愣住了,他的那雙大手不由打了個哆嗦。
皎潔的月亮照在黃松*的後背上,幾道深褐色的傷痕,歷歷在目。
池邊王初恩的心一下子抽緊了。丁泗流,那個該殺的烏龜王八蛋!
“小鬼,你叫什麼名字?哪個單位的?”
王初恩說:“報告毛委員,他叫黃松,原來是我們手槍連計程車兵,後來犯了過錯,調到了四縱隊宣傳隊。”
“哦,犯了什麼過錯就調到宣傳隊?”毛委員詫異地將毛巾浸了溫熱的泉水,輕輕在黃松後背的傷口處揉著,“小鬼,你這傷疤,是不是和犯的過錯有關係呀?”
黃松點點頭,又搖搖頭。毛委員那雙大手比泉水還溫熱,他的背上像透過了一股股電流。眼淚不由自主地從眼角滾落,在手槍連所受的委屈,似乎都如池中汩汩湧出的泉水一樣,歷歷在目。他再一次想到了不知去向的班長肖文生。
毛委員不再說什麼,只是發力為黃松搓背。站在池外的王初恩看不大清楚毛委員的神情,但他猜著毛委員生氣了,他一時也不知道說什麼好。大煙鬼那幾個宣傳隊的人更是嚇得大氣不敢出,他們還從未見過毛委員發脾氣的樣子,就像他們從未留意過黃松背上的傷痕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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