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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憔悴得不成樣子,說還周正,也算勉強吧。她摸到龍巖來的謝先生住處,臉色青青地對謝先生說,如果先生不嫌棄,她願意陪謝先生睏一覺,頂作那兩籮穀子,換來鐵血團兩顆子彈。說罷,她低眉順眼,就手寬衣解帶……誰知,謝先生一聽勃然大怒,待伸手一把攥住那婆娘的手腕時,她的動作卻快,早已露出半邊*,雪白的肚皮像卷羊皮書,寫滿了種種情慾密碼,就是恥骨處最具誘惑力的黑色都已經陰險地露出了頭。龍巖來的謝先生也是個常態男人,他隻身一人來到上杭發動群眾,鬧紅革命,自家婆娘留在龍巖城,革命之餘的晚間也有睡不著覺的時候,那時也會想想自家婆娘或者別人的婆娘。可這會兒不行,物件就更不對了。他怎麼能喪失階級立場,和土豪婆娘苟且呢?更何況,那婆娘分明是利用肉體,換取她的需要。謝先生憤怒地騰出另一隻手,狠狠地甩了土豪婆娘一個耳光!說真的,連罪大惡極、該殺該剮的大財主黃天驕,他都不曾動過一指頭,卻動手給了這不知羞恥的土豪婆娘一個耳光。用力過猛,加上惱怒得五官變形,龍巖來的謝先生鼻樑上的眼鏡差點滑落,只剩下一條眼鏡腿掛在左耳朵上,他急忙伸手扶正,眼前的一切景象包括土豪婆娘的雪肚*,才重新明晰起來。txt電子書分享平臺
五 黃松的革命劊子手使命(6)
“臭婆娘,你把我看成什麼人了?土匪?流氓?還是國民黨白匪?再敢胡鬧,連你的頭一起砍了!”謝先生像真正的君子一樣凜然。
那婆娘半邊臉頰暴起幾條血腸般的紅手印,惱羞成怒,令她不管不顧地豁出去了。她像只母豹子似的撲上來,又抓又咬,猝不及防的讀書人謝先生哪見過這般陣勢,卻待要展開戰術防禦,已然遲了,臉上立時被撓出幾道血口子,他那副標誌性的眼鏡最終還是跌落地下摔碎了,又被慌亂中的他踩了一腳。
“你砍了我吧,我早就不想活了,我陪著孩子他爸去死……”
那婆娘絕望的號叫聲已經不像人聲,她真是瘋了,徹底地瘋了!她能為丈夫做到的,都想到了,做不成,她也就只能徹底地賠上自個兒了。她想賠上自己的身子,人家不要,那只有賠上自己的一條命了。龍巖來的謝先生沒有和那瘋婆娘一般見識,他沒有成全她“生不同衾死同穴”的願望,儘管被她激怒了,但最終執行土豪黃天驕的死刑之前,謝先生還是冷靜下來。
執刑那天,天有些冷,山尖上的陰雲黃乎乎的,要下雪的樣子,就連山巒都蒙上了一層薑黃色,披上一襲黃馬褂似的。黃松找來了雨天穿的棕色蓑衣,他很怕老東家的血迸到自己身上,哪怕是一輩子也洗不掉了。鐵血團的人給他端來一大海碗米酒,裡面放了雄黃、當歸等藥材。他喝了幾口,忽然嗆了肺,劇烈地咳了一會,說是喝不下去了,提議剩下的大半碗留給黃天驕喝,權作“斷頭酒”了。龍巖來的謝先生同意了,黃天驕卻搖搖頭拒絕了。
“我不喝酒,喝酒血熱流得快,脖子斷了,身腔子裡的血就剩不下了,鐵血團總不見得非要倒乾淨我這身腔子裡的血吧?”他說。
黃松沒想到,老東家一生節儉,平常過日子一個糯米粑長了黴,都要用水泡去黴斑,蒸了吃掉,臨要上路,連口“斷頭酒”都不喝。人都死了,血還留著有什麼用?
老東家說:“大侄子,叔不喝酒,真的不喝,你喝了吧。你要做活不是嗎?要做這種殺人的活,一定要喝足酒,老書老戲裡的紅衣劊子手都是這樣的。你喝足了酒,手就不會發抖,把活做得漂亮利索,刀口要齊嶄嶄的,頭要用東西墊一下接住了,不要掉到地上摔破了相……還有,叔上邊有兩顆假牙,當心別磕掉了……我和你嬸都說好了,要她收屍時帶上粗針大線,把叔這顆頭縫上去再埋,說起來,叔還是全屍全首啊……”
殺土豪黃天驕,村蘇維埃先舉行了全村公審大會,村上的人差不多全到了。龍巖來的謝先生因為眼鏡碎了,不回龍巖重新配副眼鏡,他連書都沒法看,自然也看不清判決書上的字了。好在判決書是他親自起草的,不說背下來吧,唸到哪算哪,只當他臨時修改還不成?謝先生的口才不愧是教書先生,判決起來如江河奔騰,一瀉千里,從不結巴打嗑,慷慨激昂的話語很快就把現場勞苦大眾的情緒調動起來,人人都覺得,大土豪黃天驕非殺不可,不殺不足以平民憤,殺了他才能夠體現出紅色暴動的革命成果。謝先生邊背誦判決書,邊掃一眼脖後梗上插著“死標”的土豪黃天驕,還有提著大刀片、身披棕蓑衣、一身酒氣站在身後的鐵血團成員黃松。除了謝先生本人,外人並不知道,因為沒有眼鏡戴,他眼中的革命者黃松和被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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