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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蹙著眉倚在門上,目光又投向了庭院中的那棵老桂樹。若是在現代,離了婚就完事了,說不定還能得到一筆離婚費。
“離婚。”她眼前一亮,心中暗暗下了決心。
下午,玄煜剛從朝中回來,她就叩響了他書房的門。
“有事嗎?”玄煜看著她眼中洋溢著溫和的笑容並對他欠身施禮很是驚訝。
她點點頭:“有。妾身有事想求王爺。”
玄煜走到她面前,仔細看了她半晌,蹙了蹙眉:“你能好好說話麼?”見她愣了一下,他補充道,“我是說,你能像平常那樣講話麼?你這樣我還以為你又撞了頭、或者傷風發燒了。”
她翻了個白眼,嘆了口氣看著他,面前的人還是一幅清淡冷靜雷打不動的模樣。好吧,既然他這樣要求,那麼她倒省了這些禮節。
“是的,我找你有事。”她恢復了以往的語氣。
玄煜挑挑眉,似乎見她平安無事完好無損才放了心似的滿意的一笑,在几案旁的椅上坐下,端起剛沏上的茶抿了一口,才道:“說吧。”
“不過你得先答應我才行。你放心,這事你很容易辦到,不過是點頭之間而已。”她儘量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極盡溫和輕鬆,似乎並不是怎麼重要的事。
玄煜心中思忖著她不外乎就是想出府去玩而已,便點點頭:“我答應你。”
她展顏而笑:“不許反悔。”
玄煜揚唇:“不會。”
“好,王爺果真爽快。我想求王爺的事就是——”她一字一句地道,“請王爺休了我。”
玄煜怔了怔,很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你說什麼?”
她脊背挺直,聲音堅決而鄭重:“懇請王爺休了妙衣。”
“你休想!”茶杯被他重重擱在几上,他走到她面前壓抑著心中的怒氣面如寒霜冷聲道,“你想讓本王放你出府,真是痴心妄想!你的心思別以為本王不知道,本王封你為妃,那是抬舉你,別不識好歹。”
妙衣毫不示弱的抬眼望著他,平靜地道:“王爺用不著跟妙衣說這些,妙衣知道自己原本身份低微,是受了王爺抬舉才得了這天大的福份。可是這福份太大,妙衣享用不起,更怕因此折了陽壽。所以請王爺立下一紙休書休了妙衣,自有那身份相當的人來才不會辜負這莫大的福份。”
玄煜雙眉緊蹙一言不發地看了她好一會兒,忽然冷然而笑:“這麼說,你是在埋怨本王了?”
她搖搖頭:“妙衣絕無此意。而且,妙衣相信王爺能夠遵守承諾。”
玄煜的臉上又恢復了最初的清冷鎮定的表情,唇邊溢位譏諷的笑意:“承諾?你大概忘記了,本王對你說過的唯一稱得上是‘承諾’的話就是——本王無論對你做什麼那都是本王的權力,而你,就只有感謝的份!”
“你……”妙衣心中一急,對他怒目而視,“你不講理!”
玄煜欣賞著她眸中神情的轉變,邪戾的笑道:“本王對你從來就無需講理。來人,把王妃帶回沉香閣,沒有本王允許,不準出閣一步!”
“玄煜,你太過分了!”妙衣差點想衝上前照著他的鼻樑一拳過去,卻被兩個王府侍衛進來拉了出去,不顧她的掙扎一直將她拉到沉香閣。
“該死的!”“砰”的一聲,玄煜的拳重重地砸在了几案上。這個女人,她居然讓他休了她!他怎麼能夠讓她得逞?!他想起那天皇宮壽宴時看到的亭中的景象,她和玄爍離得那麼近,還有說有笑,他就知道她心裡在想什麼。“哼,看上玄爍了嗎?本王讓你遂願才怪!”
想起玄爍,心頭的怒火猛地竄了上來,茶杯被他“啪”的摔在了地上,摜得粉碎。他覺得自己就像個笑話——江山他不同玄爍爭,他也不感興趣,可是他的女人玄爍卻偏偏要來搶。
他的女人。
玄煜的心絃顫動了一下,令他逐漸平靜下來,默默地坐回椅裡。她從前不過是個丫頭,就是做了他的王妃也沒有一點王妃的規矩,她怎麼就勾起了他這麼大的怒火?他的定力明顯比原來減弱了許多。
不可否認的,他的心亂了。
“這怎麼可能?”他嗤笑一聲,他是瘋了麼,他怎麼可能會為那樣的女人發火?為那樣的女人心亂?
然而他的雙眉依然蹙得很緊。過了許久,才讓小書進來把地上的碎瓷片收拾了。看著重又變得乾淨整潔的地面,心中微微透進一道光亮,似乎他終於知道了答案——如她所言,他不過是把她當成了替身而已。這樣一想,心裡瞬間變得輕鬆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