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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和衰落,和藝術有關係嗎?
陳丹青:自從資本主義興起,畫家不再受僱於王朝、貴族、教宗,個體的自由的藝術家出現了,於是變成波希米亞人。北京藝術家群體和窩點再對不過,這種動物自會尋找棲息聚合的區域,然後創作。一件創作能否成為藝術品,能否被確認為藝術品,前提是你得持續創作。
吳懷堯:你認為齊白石是二十世紀最偉大的中國畫家。那麼吳冠中呢?這位對中國美術界影響深遠並享有國際聲譽的畫家,在央視《大家》上談藝術時說,“藝術只有兩條路:小路,娛己娛人;大路,震撼人心。300個齊白石抵不了一個魯迅。”對此說法,你作何評價?
陳丹青 多面陳丹青(6)
陳丹青:我的私人意見,以為齊白石是過去百年最重要的中國畫家,我的理由是:百年來的西畫家固然有傑出者,但和歐洲人比,還差得遠,國畫家更多,但和歷代古人比,也差得遠,但齊先生的花鳥畫獨樹一格,比清的吳昌碩更清新、更出趣。論高雅,齊固然不及宋元人,但宋元沒有他那樣的型別和風格。
吳冠中先生被全國美術界關注,是在*後,因為那時文藝一片凋零,我們忽然發現還有一位留學法國的前輩。你要知道,從1949年到1979年,整整三十年,沒有一位中國人到歐洲留學,這時,吳先生獨一無二。當時劉海粟林風眠等前輩都很老了,而且被*摧殘,不可能發生影響,而吳先生在七十年代末才五十歲出頭。
吳懷堯:在接受《南方週末》採訪時,吳冠中有個觀點,“美協和畫院就是一個衙門,養了許多官僚……從中央到地方,養了一大群不下蛋的雞;(人事派別之爭)導致幾十年裡中國美術實際上沒有什麼發展和創見,美術成了政治的工具,藝術活動就跟妓院一樣;在這樣一個泥沙俱下、垃圾箱式的環境裡,藝術家氾濫,空頭美術家、流氓美術家很多,好的藝術卻出不來了;現在的問題,不光是藝術教育,還有藝術場館、大賽評獎、市場,全方位都有問題,而問題的背後,其實就是一個體制問題;中國當代美術水準落後於非洲……”這些觀點你贊同嗎?
陳丹青:我不清楚非洲目前的藝術是什麼,但吳先生說出了大家都看見的狀況。這種狀況並不是最糟糕的,而是幾乎誰都明白,但不說。
吳懷堯:你在一篇文章中說過,假如倫勃朗或畢加索坐在你的正對面,你會目不轉睛看他們,假如能夠,你願為他們捶背,洗腳,倒尿壺,為什麼這麼說呢?現在很多文藝工作者都喜歡以否定前人來體現自己,對此你如何看?
陳丹青:如果否定前人能體現自己,那就請否定前人吧。我熱愛“前人”。上個月我去了維也納,特意去了莫扎特、貝多芬和舒勃特的故居。非常感動的經驗。我不能想象我活著,可是沒有這些“前人”。
作家
近年來,陳丹青著作頗豐,從《紐約瑣記》《多餘的素材》,到《退步集》《退步集續編》,一直到《與陳丹青交談》,作品出版後均一紙風行。於是,出現在公眾視野中的陳丹青,已經不僅僅是一個畫畫的陳丹青,而是一個寫作的陳丹青。對於這一種角色變換,他表示,“我並不是要搶作家的飯碗。”
吳懷堯:身為畫家,你屢有新的文字作品問世,回國至今,出書六本;因為寫作,你成為跨專業的學者明星,在更廣闊的領域發出聲音。對於那些讓你的生活出現新地帶的文字,你自己如何評價?
陳丹青:我無法評價自己的文字。我只是堅持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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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丹青 多面陳丹青(7)
吳懷堯:近年來,你對你的老師木心推舉有加,稱他是“唯一銜接漢語傳統和五四傳統的作家”,《三聯生活週刊》主編朱偉因觀點與你相左且斃掉了記者關於你《再談木心》的訪談,還引起過你的口誅筆伐。你評價文章好壞的標準是什麼?能否以巴金和木心為例,作一次具體的分析和闡釋?
陳丹青:我與朱偉一來一去,那年居然在媒體上算一點小熱鬧,實在可憐。中國還不是言論自由的國度,而中國的多數國民會吵架、會叫罵,但不會辯論,不會爭議。這一層,我們遠遠不如巴今與*吾們年青時代。
將巴金與木心比較,令我難煞。無論如何,巴金是中國現代白話長篇小說的初期實踐者,他的位置會在那裡。
吳懷堯:杜尚說只有藝術家,沒有藝術。藝術家和藝術之間誰更重要?在你看來一個藝術家最重要的價值是什麼?你如何看待自己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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