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部分(第2/4 頁)
坐等世民的訊息:抑或報捷,抑或戰死。
我揹著夕陽的餘暉,盯著虎牢的方向,不由自主地想,我是否真的要成為第一個知道世民戰死沙場的訊息的人?
如果世民死了,我會如何……?
沒有了這段荒唐隱秘的愛情之後,我能否回覆到認識世民前的那個我,為了長孫家,為了無垢,去做一個沒有自我的戴著面具的人嗎?
……沒有自我?
難道認識了世民後,我就有不再是個戴著面具的人了嗎?
我這幾年,是怎樣過來的?
我此生從未如此愛過一個人,為著世民,不是戴了更多更多的面具嗎……?
屈突通這時忽然說道:「長孫公子也不必過於擔心。聽說元帥一到了虎牢,只領著尉遲將軍等四名兵將,就跑到夏軍駐紮的營盤外,單挑十萬兵馬,反而把敵軍一時都嚇傻了,不敢上前。還是元帥射殺了他們一員偏將後,他們才如夢方醒的追上前去,卻給元帥使箭、敬德使鞭,遠射近殺,傷亡十數人。夏軍本來新勝強敵,正是得意洋洋之際,元帥一去就給了他們一個下馬威,立時都不敢再小瞧咱們唐軍,龜縮在大營中始終不敢出戰。」
我聽著,不由得苦笑起來。世民那叫人又疼又惱的個性,無論在私下還是在戰場,都是一樣。要給敵人下馬威,也犯不著這樣拿自己的性命作誘餌吧?他可是一軍統帥,不是什麼無名小卒啊!
「元帥武勇膽魄,確實都是冠絕天下。」我想到屈老將軍久經沙場,很想聽他對此戰勝算的看法,於是就向他討教起來,「但他只帶了三千五百兵馬到武牢去,就算把武牢原有的駐軍都加上,也不過一萬人馬左右,夏軍的兵力可是十倍於此數。要出奇不意地把夏軍嚇上一嚇是沒問題,可是要取勝,這難道不是天方夜談之事麼?」
屈突通沉吟良久,才道:「以常理而論,自然是絕無可能。但元帥自獨統軍事以來,又有哪一次大勝不是從絕無可能的絕境困局中殺將出來的?」
我猛然抬起頭來,看著這滿臉風霜之色的老將軍,奇道:「聽屈老將軍的語氣,竟是相信元帥可以取勝?」
屈突通笑了起來,手中馬鞭一揮,向著唐軍營中四處忙碌計程車卒一指,說:「如果我們不相信,誰還會待在這裡?誰會甘心坐以待斃?」他頓了一頓,肅然的道:「我們可都是把身家性命全交在元帥手上了,如果不是相信他能取勝,難道我們會視自己的性命為兒戲?我們相信元帥能行。或者更準確地說,我們相信,如果這世上能有人奇蹟般地打勝這場硬仗,那也就只有秦王一人!」
屈突通的話嗡嗡地在我耳邊迴響,我忽然也想起了無垢低聲卻堅定地說的話:「一定是這樣的,我相信世民!……」
他們都相信他!可我,這一向自命是這世上最愛他的人,卻對他抱著疑惑動搖的心。我……真的有資格愛他嗎?
忽然,暮色蒼茫的遠方,似乎有一個影子在閃動,掠過天際,向這邊飛奔而來。屈突通也注意到這異象,神色緊張地凝視著,口中喃喃的低語:「是武牢方向來的呢。今天沒有派過探子往那個方向,看樣子應該是驛兵傳遞軍報。可是都這麼晚了,還在趕路,是有什麼急報嗎?武牢……武牢那裡出什麼事了嗎?」
聽到屈突通這樣的猜測,我的心一下子就提到嗓子眼去。恐懼像潮水一樣湧上:難道真的來了?那個要通報世民死訊的人……
那影子越奔越近,漸漸看得清他的輪廓了,果然是一個騎馬賓士的人。那馬顯然是匹快馬,那人也正全力地策馬快跑,身後掀起滾滾沙塵。遠遠只見他一手控著馬匹,一手高高舉起,在用力地搖晃,口裡似乎還在喊著什麼,可是隔得太遠了,無法聽清。但旋即,那匹快馬已經奔到近處,我們聽到了那人發狂似的呼喊:「贏了!贏了!我們贏了!……」
有一霎間,我以為這是自己的幻覺,因為太害怕死亡的真相而自我矇蔽地在耳邊叫喊這不可思議的結局。然而,那報捷的唐兵很快就掠過我們身邊,直往唐營之內飛奔而去,連屈突通在身後叫他,他都好像沒有聽見。顯然他已經樂瘋了,完全聽不到自己叫喊之外的其它聲音。
我們只好跟在他身後回營。這時唐營之中的所有兵將都已聽到叫喊聲而湧了出來,聚集在營地的空曠之處,人人喜形於色,甚至手舞足蹈起來,跟著那個跑進營地仍不肯停下、繞著營盤繼續大叫大喊的驛兵一起叫:「贏了!贏了!我們贏了!虎牢捷報,秦王巧使‘牧馬之計’,大敗夏軍,生擒夏王,大獲全勝……」
我忍不住也跟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