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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人還說錢夫人與眉兒半月前曾有過一面之緣,甚是喜愛活潑聰慧的眉兒,雖是嫁入侍郎府為妾,但吃穿用度皆按少奶奶的標準,萬萬不會虧待於她。在眉兒答應做妾後他放下心頭大石,高興地跑來梅姨娘房中與她暢想著日後的美好前程,不想眉兒轉眼又尋來大鬧讓他如何不惱?
夏荷將一方羅帕遞給眉兒,悄悄在她腰上輕輕掐了一下,提醒她戲別演得太投入了,以免衝動之下一時失控真傷了自已。眉兒接過帕子一邊拭淚一邊偷眼瞧了瞧她爹,見柳老爺眉頭深鎖又不免有些心疼,不由軟軟叫了聲:“爹爹。”
柳老爺停下腳側轉身看了看她,爾後長嘆道:“哎~~~眉兒呀,並非為父狠心定要逼你嫁到侍郎府為妾,打小爹爹就將你當做掌上明珠一般疼愛著,如今實實是……實實是沒辦法呀!爹爹也想將你風風光光地嫁到大戶人家中做個少奶奶,可那錢夫人定要討了你去。爹爹早已使人打探過了,那錢公子生得相貌堂堂,極為俊俏,斷不會辱沒了我兒。”
呀,美男?一聽自已要嫁的夫君乃翩翩俏公子,眉兒一滴淚尚掛在眼睫唇邊卻抹開了笑意。夏荷見了一時忘形,拍著手樂道:“好了好了,小姐笑了,姑爺生得俊,小姐心裡歡喜定不會鬧了。”
柳老爺也不去責怪她,只望著眉兒捋須微笑,眉兒上前拉著他衣袖扭著身子道:“爹爹並非因為不疼愛女兒了才要將女兒嫁過去的麼?”“自然不是,這世上哪有爹爹不疼愛於自已女兒的道理!”他憐愛地輕輕拍著眉兒肩膀道。只是眉兒接下的話卻讓他跟梅姨娘瞠目結舌,眉兒道她不要青衣小轎由侍郎府後門而入,她要鳳冠霞帔八抬大轎打侍郎府正門而入。
“這……這這……這簡直荒唐!”柳老爺半晌才回過神來,他指著眉兒道:自古以來便未曾聽過有哪個做妾的可以由正門而入。”“同是爹生娘養的為什麼正妻可以妾則不行?”眉兒俏臉一揚,“莫非做妾的比正妻少了隻眼或是缺了條胳膊?我雖為妾,卻偏生要鳳冠霞帔由正門而入不可!”
眉兒這一要求不僅讓她爹頭疼也難壞了錢侍郎,他對錢夫人道:“本朝自太祖皇帝起便對霞帔作了詳細規定,一品至九品各有不同,民間女子成親之日才可佩戴霞帔。而鳳冠因以鳳凰點綴得名,鳳凰乃萬鳥之王,只有皇后和公主才配得上它,通常只在隆重慶典或婚禮上才戴。就是朝庭命婦成親時也須得皇上恩賜方可佩戴鳳冠,哪有小妾不知天高地厚要佩戴鳳冠霞帔之理?這女子如此刁鑽古怪,就是過得門來與兒媳也定是水火不容,與其到時鬧得雞犬不寧不如早早另娶她人罷!”
錢夫人一聽急了,“老爺,自我嫁與你後從未要求你為我做過何事,這次我便求你去向皇上為眉兒姑娘討來鳳冠霞帔。”“夫人,想我錢家雖不是什麼皇親國戚,但要娶房小妾在這京城什麼樣的女子娶不到?夫人為何定要娶那柳家女子不可?”
錢大人很有些費解,錢夫人卻沒吱聲,面上神情仿似沉浸在了什麼難忘的過往裡……
“夫人,你在想什麼?”錢大人疑惑地看著她。“哎。”錢夫人輕輕嘆口氣道:“我第一眼瞧見眉兒姑娘心中便十分歡喜,咱們蕊兒也如她一般的天真活潑,時時淚水還掛在眼睫上便又喜笑顏開。”
聽她提起蕊兒錢大人面色不覺就有了幾分黯然,原來除了睿哥兒,錢夫人還育有一女,名喚錢欣蕊,一歲半時走失了。那時錢大人還未踏入仕途,他們也不在金陵城,而是住在邊關一個小鎮上。錢大人那會還是一個不得志的秀才,時時與一幫文友聚在“望江樓”的亭子裡吟詩做賦、談古論今。
“望江樓”是當地一座有名的酒樓,文人商賈雲集,當然也不免有些魚龍混雜。那日錢大人正欲出門去會文友,小蕊兒跑來抱著他大腿奶聲奶氣地喚著爹爹,他一高興就抱著蕊兒去了“望江樓”。
一幫儒生喝了點小酒便詩興大發,遙望滔滔江水開始你來我往地吟詩作對。初時小蕊兒在亭子裡興奮地穿來跑去,不時還鑽到桌下探出小腦袋瓜子,眨著烏溜溜的大眼看著他,一邊叫爹爹一邊“咯咯”笑著。
待到暮色四合、群鴉亂舞之際,錢大人才驚覺蕊兒不知何時已失去了蹤影?一幫人遍尋無果,問起店主和小二都道店裡生意忙沒留神,有人說看見一道姑領了去,也有人說是一胡人抱了去,眾說紛紜,也沒個準信。
小蕊兒就這樣從他們生活中消失了。
痛失*,錢夫人悲痛欲絕,終日以淚洗面。錢大人因怕她在舊屋觸景傷情,這才變賣田產舉家來到了金陵城,後擠身於仕途慢慢爬到侍郎之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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