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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有了您的諾言,”被問的人高興地說道,“我就可以放鬆放鬆了。”
“可是這幾把您放下來的手槍呢……?”
“啊,這個!您以為我是為了您才帶在身邊的嗎?”
“那麼又是為了哪個呢?”
“為了警察局唄;您一定完全理解我並不想被富歇公民逮住,而不讓他第一個抓我的警察嚐點兒味道!”
“那麼說,您一來到這兒,就深信毫無危險了嗎?”
“是啊!”年輕人說,“既然我已經得到了您的諾言。”
“那麼您又為什麼不除下面罩呢?”
“因為我的臉只有一半是屬於我的;另外一半是屬於我的夥伴們的。如果我們之中有一個被認出來了,誰知道會不會把其他的人也帶上斷頭臺?因為您完全瞭解,上校,我並不是不知道,我們在玩的就是這種把戲。”
“那麼,為什麼您要玩這種把戲呢?”
“啊,這個問題提得好!那麼為什麼您要到戰場上去呢,那兒也許有一粒子彈會穿過您的胸膛,也許有一顆炮彈會削去您的腦袋?”
“這完全是兩回事,請聽我對您說:如果我死在戰場上,我是光榮的。”
“啊!那麼您認為我哪天被三執政砍下了腦袋,我就以為自己名譽掃地了嗎?根本就不是這麼回事:我和您一樣有做一個士兵的抱負;可是,並不是每一個人都可以用同樣方式為自己的事業服務的。每一種信仰都有它的英雄,都有它的犧牲者。在這個世界上感到幸福的是英雄;在另一個世界上感到幸福的是犧牲者。”
年輕人講這些話的時候帶有一種只能讓羅朗感到激動和驚奇的信心。
“可是,”摩岡接著說,他興奮的情緒很快就消失了,恢復了似乎是他天生的快樂心情,“我不是來和您談政治哲學的;我是來請您把我引見給第一執政,好讓我和他談話的。”
“什麼!和第一執政?”羅朗高聲說道。
“當然羅;請再看看我的信;我不是對您說我有一個請求嗎?”
“是的。”
“那麼,這個請求,就是讓我和波拿巴將軍談話。”
“對不起,因為我根本沒有想到會是這個請求……”
“這個請求,使您感到驚奇,甚至使您感到擔心。我親愛的上校,如果您不相信我的話,您可以從頭到腳搜我一遍,您就會看到我除了這幾把已經放在您桌子上的槍以外沒有其他武器。還可以更進一步:您雙手持槍,站在第一執政和我中間,如果我有什麼可疑的動作,您就對準我的腦袋開槍。您覺得這個條件合適嗎?”
“不過,如果我打擾了第一執政,讓他來聽您的轉達,您能保證您的談話值得他那麼重視嗎?”
“哦,講到這一點,我可以向您保證!”
接著,他又用他那種樂呵呵的語氣接著說:
“眼下我是一個頭上有王冠,或者更可以說是一個已經失去了王冠的人——在一些高貴的人的心裡,他並不因此而降低了身分——的大使;而且,我也花不了您那位將軍多少時間,羅朗先生,如果談話時間拖得太久,他可以下逐客令,我可以馬上離開,用不到他再講第二遍,您放心好了。”
羅朗默默地考慮了一會兒。
“您這些話只能對第一執政一個人講嗎?”
“對第一執政一個人講,因為只有第一執政一個人能回答我。”
“好吧,等著我,我去聽他的指示。”
羅朗向他將軍的房間走了一步;可是他又站住了,不安地瞧了一眼探在他桌子上的一大堆檔案。
摩岡瞥見了他的眼光。
“啊,是這樣!”他說,“您怕在您走開的時候,我去看這些廢紙?如果您知道我有多麼憎惡看東西就好了!即使在這張桌子上有一份我的死刑判決書,我也懶得去看它,我會說:‘這是獄卒的事,應該各司其職。’羅朗先生,我的腳有點兒冷,在您離開的時候,我要坐在您的扶手椅上烤烤腳,您回來的時候還是會看到我坐在那兒,我不會離開那兒的。”
“好吧,先生。”羅朗說。
他走進了第一執政的房間。
波拿巴正在和旺代軍總司令埃多維爾將軍談話。
聽到開門聲,他不耐煩地轉過身來。
“我已經對布利埃納講過了,我誰也不見。”
“我進來時他已經告訴我了,我的將軍,可是我回答他說,我不在此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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