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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嘉胤為人穩重坦誠,並不是那種虛妄奸詐之人,聽他自說又是少林寺無勝大師的門徒,暫且放棄了與老煞星放手一搏的想法,也就跟著兩人沿靈江而上。不久,便追上了付冠兄弟和朱以海。朱以海連日的奔波,又加上幾番驚嚇,渾身似散了骨架,只能由付冠兄弟架著行走,自然便被眾豪傑趕上。諸葛長虹一看搖頭嘆息,請王嘉胤多派幾個義軍,相互輪流攙扶,早一刻趕到大盤山頂。在路上,殷玉羽向師父講了三年來的遭遇,清虛子沉默良久,暗想,自己曾告誡他莫要涉足江湖,難道又錯了麼?就像自己一樣,謝絕與江湖人物往來,眼下卻與他們同走一道……眾豪傑過來一一與清虛子行禮致謝,他才勉強回禮,稍釋疑慮。那猛虎始終對清虛子不懷好意,雙眼盯住他不放。朱小鵬手臂上絞纏著一條毒蛇,輪到他向清虛子致禮時,側著頭看了片刻,嘻嘻笑道:“您是殷大哥的師父,遠來是客,我是主人,可不能怠慢了您。殷大哥,我給你師父磕了頭,咱倆的事就算扯平了。”撲倒在地上磕了幾個響頭。清虛子見他手中有蛇,用拂塵輕託,朱小鵬再也磕不下去。他暗自讚歎,這孩子膽大機靈,根骨極佳,能得老煞星垂愛實屬奇事,而且直呼其名,也毫不見怪。他和老煞星一說,震爍當世的老煞星竟聽從了。老煞星的脾氣並不像當年江湖中人所說的那樣兇殘暴戾,不可理喻。他與眼前這個可愛的孩子任意嬉鬧,全無一點功高自傲的模樣,倒像是個溺愛兒孫的鄉間老人。真可謂各人有各人的剋星,天下之大,無奇不有。他不知任何兇悍暴戾之人都有對後輩慈愛的一面。
朱一夫見不到半日時光,朱小鵬已和諸葛長虹廝混得十分相熟,躺在他的懷裡嬉笑著抓他的鬍子。他怕諸葛長虹惱怒,喝道:“小鵬別胡來,快過來。”諸葛長虹“嗯”了一聲,瞪了他幾眼,他忙道:“好好,我不管,您老可別一味地遷就他。”付景對付冠道:“演算法中有加減乘除,世人中有離合悲歡,諸葛前輩命中該有一番含飴弄孫之樂。”付冠目中露出羨慕的光采,不一會神情又轉為落寞漠然。他雖是名震中原的一代俠客,卻沒給付家留下一男半女……
“長虹,咱們先走吧。”朱小鵬當著眾人的面又竟無顧忌的直呼名字。眾人都驚奇這孩子竟把諸葛長虹當成了自己夥伴,如這樣沒大沒小一惹惱了諸葛長虹,那不是找死嗎?朱一夫又一次嚇白了臉,舉起了巴掌想向兒子摑去,見諸葛長虹嘻笑自若,毫無惱意,舉著的巴掌又放了下來。只聽諸葛長虹道:“好好,咱們先走唻。”一邊是朱小鵬,一邊是虎兒,揚長自去。
殷玉羽作揖和眾人告辭,和清虛子一道追了上去。高天雲的傷口,已不感到疼痛,峨眉派的“三清收神丹”果然功效非凡。王嘉胤見清虛子與諸葛長虹一個固執,一個乖戾,互相間有個解不開的死結。從表面上看,清虛子平靜淡泊,內心則對諸葛長虹深存恨意。此時不好再向清虛子討要療傷藥物,思慮再三,請唐陳兩位先帶義軍返回山寨,叫上朱一夫,命手下的首領抬著高天雲從後趕來。
第二日中午,一行人先後到了明智寺。
無持大師聞訊迎了出來。他一眼便認出清虛子,不勝驚喜道:“阿彌陀佛,道長仙駕降臨敝寺,貧僧不勝榮幸。”說罷合什肅客,清虛子聽如不聞,打量了無持大師幾眼,心道:“世事真難揣摸,想不到二十多年前的錦衣衛孟季林會遁入空門,撫養故人的遺孤,而且成為有道高僧。他剛待出言相問,無持大師道:“諸葛二弟已告知道長來意,近日小徒必然返回寺內,到時一切自明。”他細察高天雲的傷勢,元氣已損,能保住性命已是大幸。除了諸葛長虹外,他將眾人安置在寺旁的廂房裡,那裡沒有閒人往來,利於高天雲養傷,也更利於殷玉羽師徒敘話練功。陶思詩聞殷玉羽已回,喜不自勝,數日來的獨處可把她憋壞了。她每日無時無刻不在想念著殷玉羽,扳著指頭猜想他今日到了哪裡,明日又到了哪裡……日頭走得格外慢,日子變得特別長,窗外小溪的流水聲總是那麼枯燥乏味。殷大哥回來了,比任何喜事都好,她急匆匆地走出門外,前面走來的是殷大哥和一個陌生的老道,高寨主被人抬著,再後面是王寨主、朱一夫和調皮鬼朱小鵬。看殷大哥的神色,又看看老道的神色,她已猜到是他的師父來了。殷大哥已無父無母,許多事,特別是終身大事都須由師父作主。他師父會同意他和她的婚事嗎?本來大膽率真的她一下子變得忸怩起來,聲如蚊蚋一般,道:“晚輩陶思詩叩見道長。”清虛子見屋內走出個姑娘,端的是春山為眉秋水為瞳,俏麗無比。看她對殷玉羽脈脈含情,一下子明白了。他臉上升起一股怒容,父母之仇未報,殷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