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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也牽出戰馬,七人七騎,牽著的一騎供朱以海乘坐。由司徒函輝帶路,諸葛長虹和他的虎兒殿後,向東北方向急馳,不到一個時辰,到了一個極為幽僻的山谷。司徒函輝說“到了”,眾人牽馬登山,司徒函輝拍了四記手掌,濃蔭深處的絕壁上“吱”的一聲開門聲,裡面透出些許亮光。這是個不深的石洞,可容納十餘人。見眾人已來,朱以海一揖延客,司徒函輝一一作了介紹。諸葛長虹牽著虎兒剛進洞,朱以海嚇了一跳,隨即鎮定如常。諸葛長虹一拍虎兒的腦袋,虎兒伏在地上不動。他見朱以海面容瘦削,目光黯淡,一介寒儒的模樣,問道:“王爺還認得老朽麼?”朱以海略一端詳,納頭便拜,道:“原來恩師尚健在,三十年前之事,永銘肺腑,請受小徒一禮。”諸葛長虹右手凌空一託,朱以海再也跪不下去。他悽然道:“年深月久,加上南北之隔,以為永無相見之時,想不到國破家亡之日重遇恩師……”言之不勝唏噓。諸葛長虹嘆道:“走吧,老朽昨日才知你仍避居山中,特來送你一程。”他執著朱以海的手,御風般到了山下,殷玉羽緊隨其後,柳鳳起暗歎道:“人言‘玉尺書生’乃人中龍鳳,功夫已超凡入聖,此言不虛。”朱以海也暗自奇道:“偌許年紀,怎能有如此功力,果真是‘自古英雄出草莽’。但願他們能蕩盡清妖,光復大明。即便如此,自己也心灰意冷,清廷對太祖子孫一概殺盡,思之慘不忍言。自己已屬漏網之魚,亡命天涯,能為太祖留下一點血脈……”
殷玉羽的坐騎神駿非凡,不時衝到前面。一進入仙居地界,道路漸平,仙居縣城不大,北面喊殺連天,正是費一刀帶領義軍與清兵激戰。朱以海一行從南面繞城而過,沿途的村落死一般寂靜。天亮時,一行人已近臨海。一夜的狂奔,各人均疲憊不堪。付冠道:“人馬俱乏,何不略作休憩,待我去看看鄰近是否有人家。”忽見山坡後有炊煙升起,付冠轉過山道一看,山坳中有四五間破房,細察周遭並異樣。他聽見屋內有響動,上前敲門,裡面無人答應也無人前來開門。他湊到視窗一看,裡面一對老夫老妻正在添柴燒飯。兩人已老得不能再老,男的彎腰駝背,白髮稀疏;女的雙腿似不大靈便,滿臉的核桃皺紋,腦後梳一個小髻。付冠推門而進,說明來意,那老漢神情木訥,指了指自己的耳朵,意思是說自己是個聾子;那老婦端來個凳子請付冠坐下,“啊啊”指著自己的嘴巴,說明自己是個啞巴。付冠瞧屋內的傢什已破舊不堪,可以想見二老生活的艱辛。他連比帶劃,二老終於明白了他的來意。老婆子“嗯嗯嗯”的點頭答應,他這才出來招呼眾人。眾人怕引起來往行人注意,將坐騎牽到山上林中拴好。諸葛長虹怕虎兒驚了二老,拍了它一下,要它留在門外,自陪著朱以海進入屋內。司徒函輝站在門前注視著不遠處的道路,一有可疑人即令眾人撤到山上。那老漢看了朱以海一眼,面帶驚訝地弓著背給眾人端來凳子。諸葛長虹突然伸手拍了他一下後背,他似渾不知覺,低著頭結結巴巴道:“噢……噢……先坐下,就……就……端來……”他實不知諸葛長虹剛才在試他是否身懷武功,如本能的一反應,那他就死定了。他佝僂著身子坐回灶下添柴燒水,伺弄了半日,才將一鍋水燒開,分別給各人盛上。林紫薇撥下銀簪一試,水中沒毒,才道:“請王爺放心喝吧。”付冠笑道:“林女俠忒仔細了,大家的眼睛都盯著老婆子的舉動,如放毒早就出手了。”柳鳳起抿了一口水,掃視著屋內,總覺得有些怪異,一時又不明白怪異在哪裡?哦,是了,這聾啞二老年歲已大,似乎沒有子嗣,孤零零的獨居山中,靠甚麼生活?他對準老人耳朵問道:“老人家,你的兒子呢?”老人抬頭看著他,一臉的茫然。林紫薇笑道:“你就是在他耳邊打雷,他也聽不見。”柳鳳起嘆道:“天下還有這樣的耳朵,人家比喻耳聾如板壁,這老人的耳朵有如城牆……”他突地緘口不語,面露淒涼之色,暗道:“自己也老了,說不定會也耳聾,還不是和這二老一樣,死了連個送終的人都沒有。”林紫薇一察神色,已知柳鳳起似想到了柳若煙,但不是啟口的時候,待過一了段日子再出言相勸,說不定都能使他回心轉意。
老婆婆子一步一停地移上樓梯,似乎上樓去取燒早點的糧食,過了片刻仍不見下樓。老漢嘀咕道:“這死老婆子,怎地還不下來,客官們等著哩……”一手撐著樓梯也爬了上去。
作者題外話:感謝閱讀本書的朋友們。
三十、苦海餘生(三)
左等右等終不見二老下來,殷玉羽縱身到了樓上,樓上哪裡有二老的影子。即在老漢上樓後,他聽到了些微聲響,似有東西從視窗扔到後邊的山上,別人聽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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