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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持大師含笑道:“殷家本是書香門第,我倆只是想看看你有幾分才學。都是一家人了,如不好又有何干系?就以眼前的‘霧’為題吧。”
殷玉羽再也不敢違拗,慢慢地喝了幾口酒後念道:
“幕掩青巒盡,跡近小村,舉杯倚樹。巖下溪聲,正匆匆流去。斷壁殘垣,寒潭波翳,碧葉傷情訴。雨霽雲收,故土荒茅,曾英雄住。
仗劍漂零,縱橫南北,萬里關山,風經霜睹。滄海胸吞,振翅九天舞。濁酒山中,心間怒氣,莫誤平生路。趁早年華,遙憶周郎,功垂千古。”
無持大師輕擊節拍,待殷玉羽唸完,長嘆道:“這一首描寫雨霧的《醉蓬萊》語雖直白,卻直抒胸臆,氣勢也可,似有南宋詞人豪放派之風。”
諸葛長虹點頭讚許道:“只是對功名事業的嚮往這一點不好,俗氣得很!好端端的一個人,一當官就壞了良心,不是奸詐便是貪婪無厭,明朝有幾個官員是好的?”他搖了一下酒罈,壇內已空。他意猶未盡的從腰間取下葫蘆,道:“這酒才是真正的陳釀美酒,咱們三人分喝了,也算是對殷賢侄的獎賞。”他恭恭敬敬地朝天拜了三拜,遞給了殷玉羽。殷玉羽一揭開蓋子,登時衝出一股濃香的酒味。他仰起脖子喝了一大口,雙遞給了無持大師。酒入喉嚨,甘爽無比,忽然,他覺得胸腹間翻江倒海,煩惡難熬,來不及轉身,張口“譁”的一聲,噴湧而出,全噴在諸葛長虹的胸前。這一頓嘔吐,直嘔得他昏天倒地。他斷斷續續道:“這酒有些古怪,怕是有毒……”諸葛長虹大為震怒,道:“放屁,老祖宗難道想毒死我們?!”他脫下衣衫,藏在衣內的黃綾掉在了地上,可惜可惜,乾乾淨淨的一塊黃綾竟給吐出了汙穢之物弄髒了。他展開黃綾,想抖掉汙穢的汁水,展開一抖,不禁使他睜大了雙眼,黃綾上竟然顯出了幾行字。他不禁大喜,把黃綾攤在石塊上,念道:“鞍轡緩行,頂上春風。山濤官易,李廣難封。樹萌嫩芽,下隱覓蹤。”
無持大師一看,道:“阿彌陀佛,此前老衲不明先祖為何要留下一葫蘆的美酒,今日始明。先祖早已安排妥當,黃綾上文字遇酒則顯,我等盡入其彀中。黃綾看不出其中奧妙,一發現葫蘆,貪杯者必飲其酒,飲則必吐,一吐則謎底盡解也。”他看了六句似詩的文字,似略懂又難盡其解。
殷玉羽喘著氣,湊過來看了一會,低頭不語。諸葛長虹道:“第三第四句是啥意思?”殷玉羽道:“山濤是西晉時的‘竹林七賢’之一,他與司馬師是親戚,曾擔任過吏部尚書、尚書右僕射等職,所以說他得到高官很容易。李廣是西漢武帝時人,時運不濟,一生身經百戰,到底也沒有封侯,故說他‘難封’。”
諸葛長虹拍著身旁的石面道:“都道是命中註定,我道是天道不公!哪有一人得道就可以雞犬升天!遠祖大概也是有感而發吧!”讀了幾遍,道:“這六句詩的意思我懂了。這是一首藏頭詩,第一個字挑出來連起,就是‘鞍頂山李樹下,正是指秘籍所藏之地!”
突然,巨石後面一塊石子箭一般射向殷玉羽。殷玉羽聞知身後有異,剛待一躍而起。諸葛長虹已飛身而起大袖舒捲,搶在殷玉羽的前面。飛石勁勢不減,“當”地一聲,手中的酒罈被擊得粉碎,胸襟被酒水濺得淋漓不堪。無持大師起身向巨石後撲去,但連個人影也沒有。是哪個人躲在背後暗算?這人與殷玉羽到底有何冤仇?若不是諸葛長虹反應快捷,豈不是著了他的道兒?
無持大師一掌拍開巨石,露出個黑乎乎洞口,想那人正是趁著三人酒興之時,頂開旁邊一塊不大的條石,躲在後面竊聽。便在諸葛長虹出手時,刺客見無機可乘早就溜入地宮之中。三人不識地宮中的路道,都不敢貿然闖入。
諸葛長虹的臉色變得陰沉乖戾。江湖上還從未有人敢在他的背後襲施手腳。從此人擲石的手法而言,使的是陰勁,江南之中林紫薇可算一個,獨腳大盜葉宗朋也可算一個。對,會不會是谷幽蘭這個女魔頭一路暗綴其後呢?她對他恨入骨看來至死不肯罷休,或想引他們入洞,把他們困死洞中?
細雨仍下,似乎有點秋的涼意,好端端的全給這個賊子敗了興頭。好在謎團已解,不如先回尖山問明鞍頂山的所在。三人重返酒店先行住下。店主一見三人衣衫盡溼,按排了一個二樓上房,取來三套衣褲,請各人先行換下。店家又進來道:“忘了告訴三位爺,中午時你們剛走,就有個三四十歲的女子前來打聽你們到何處去了。小的本來不知,看見你們向南而去,指了個方向,那女的沒說甚麼就走了。”
諸葛長虹問明瞭那女人的模樣,果然是谷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