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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頂上傳來一陣爽朗的笑聲,道:“尊駕聽力過人,俺想大概是司徒大俠吧!”說完,屋頂上躍下一人,對站在門外的司徒青雲道:“你小子先給俺捧一下葫蘆。有美酒良朋,俺就幹它幾杯。”說完,將葫蘆隨手一拋。
司徒青雲見是一個老丐,原有些鄙夷,一接頓覺沉重異常,前衝了幾步才好不容易接住。他羞得滿臉通紅,心道:“這麼沉重的葫蘆,在瓦面上卻行走如飛,上下跳躍輕若無物,這份功夫可能連父親都不如……”
王嘉胤卻大喜叫道:“俞大俠,原來是您老到了,怎不事前先通報一聲,晚輩可去接您。”
其餘各人都沒見過俞沖霄,目光齊向王嘉胤投去。
王嘉胤待眾人坐定後,介紹道:“他就是開封府的俞沖霄俞大俠。”
司徒函輝驚喜道:“你就是早年與諸葛長虹齊名的北掌俞大闊少?”
俞沖霄哈哈大笑道:“你現在看俺還有一絲闊氣麼?但卻是貨真價實的俞沖霄,如假包換。老丐啥也沒了,只留下一點嗜好——愛酒!”他一仰脖子幹了一杯。
論年紀,俞沖霄高出司徒函輝和柳鳳起一輩;論武功,俞沖霄早年名蓋武林,非司徒函輝和柳鳳起可比。
柳鳳起不禁肅然起敬,道:“柳某得見尊顏,幸何如之……”
俞沖霄阻住道:“‘柳某’?你大概就是杭州的‘柳浪居士’柳鳳起!”
林紫薇一提葫蘆,對司徒青雲輕言道:“你這才知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吧……”
王嘉胤道:“俞大俠深夜前來,必有要事相教。”俞沖霄對王嘉胤道:“正是,先喝了酒再說……”
十二、銀扇玉簫(上)
殷玉羽立馬西風之中,天空低沉,曠野漠漠。眼前是個三岔路口,他心頭茫然無緒,連日的尋找,眼下不知該往何處去?
“一山分四水,煙霞臥石星。”既已知山名石星,想必找到諸葛長虹甚為容易。可一打聽,都不知山在何處。一般百姓更不知諸葛長虹為何許人。你問他,他還問你”他是哪個朝代人?”令人哭笑不得。他還該向誰打聽?不如再到金華問問司徒函輝,只不知他是否已返家。他一提韁繩,那白馬似通人性,撒開四蹄飛奔起來,路邊的荊棘樹木紛紛後退,不到兩個時辰,已到了金華。他牽馬入城後,便直奔司徒家。來得不巧,大門緊閉,上前敲了一陣門,裡面也無人答應。他向鄰人打聽,鄰居告訴他自去年遭洗劫後,一家人出去再也沒有回來。他望著美奐美倫的空樓,心頭升起一股莫明的失落之感……
既然諸葛長虹隱居在浙江,他就要義無反顧地找下去,不會因千難萬險而退卻,更不會因江湖的風詭波譎,無端遭疑而打道回川。
他信馬由韁的一時緩行一時急奔。世上之事有時靠的是運氣,說不定無意之中會偶爾碰到。他忽然想到,江湖上許多人懷疑他是暗殺武林人士的兇手,自己的這身衣著太過招搖惹眼,真容真貌恐又招來不測之禍。他跳下馬來換裝易容,又變成了一個麵皮寡瘦的老人。一問路人,他已誤奔到了蕭山境內的義橋鎮。
境內河流眾多,水網密佈,他得先打聽清楚有無四源同出的一座山。如有,那要找到諸葛長虹就不難了。
他將馬栓在路邊的一棵樹上,走進了一家酒店,店內的人大多衣著鮮華,麵皮保養得白淨油潤,可見非豪則紳。但個個愁眉苦臉,彷彿剛死了親爹孃。靠角落坐著的兩少一老三人,卻有些不同,他再一細認,老者是與他交過手的付景。怎麼又會在蕭山碰見他?另兩位從未見過。三人低著頭各喝猛酒。
店小二見進來一個糟老頭子,板著臉攔了上去,道:“出去出去,這是你進來的地方嗎?”
殷玉羽立在門口不走。世人大多是勢利眼,冷熱面孔他見得多了。他從懷中取出十兩紋銀,端量了一眼,在掌中拋了幾下,目光巡視著店內的座位。店小二見了銀子瞬間轉為眉開眼笑。開店的只認銀子不認人,銀子是他們親爹孃。他向殷玉羽嘿嘿笑著,彎腰作了個請的姿勢。殷玉羽不屑一顧把銀子一拋,小二將銀子伸手接住,掂了又掂,又對著亮光細看,然後又用牙齒咬了一下,認準了是十足的銀子,才滿臉堆笑道:“您老請進,您老請進,點甚麼菜?”
殷玉羽揀了角落的空桌背朝付景坐了下來,隨口報了幾樣小菜,要了一瓶紹興陳釀。他看了一眼牆上的菜牌價格,嚇了一跳,怎麼如此昂貴?也罷,這裡離錢塘江僅百多里,雙方戰事頻仍,兵來將往,敢開店的都是要錢不要命的人,賺的都是昧著良心的黑心錢。普通百姓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