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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一夜,將就下不行麼。小姑娘鼻裡哼出兩道氣道:“不行就不行,本小姐都累一天了!你這人當真摳門,我不管,我就要住。”
我去看少婦,她人不在這似的,連眼神也微茫茫,毫無插口意思。幾位老子皆挺身而出為小姑娘言語,表示看不慣我如此小氣,連對如此可人的小妹妹都如此小氣。我心想這什麼狗舔屎的事兒,大家素不相識,我花著錢還不討好。到底是要了間上房,隨即眾老子竟也不見外一律要上房,當真拿自個當我老子了。我尚未拿他幾位當自個老子,點了五通鋪位,叫他們愛住不住。幾人作勢欲打。老闆娘慌忙圓場,吆喝來幾名夥計招呼看房。到底是大店,夥計都個個一條打手身板,我等帳便未算起來。
各自進房。安頓妥後,少婦突然來我房中,進來忙吩咐關門。待我將門關好,她掏出一封信遞我,道:“請照上面地址送去,便說要找一個遠地方的老頭。見了人之後將信交於他,他看過自會給你銀兩。我相信公子為人正直,定能將我姊妹救命錢帶回來。另外請你放心,我許諾欠你的雙倍奉還,屆時決不食言。”
我瞟了眼信上地址。少婦不待我詢問,將路線詳細道來。我高興能受此託付,鄭重打了包票,揣信離去。一路風馳,胸中俠氣豪湧。江湖果然精彩,出門便做了護花使者,雖見得對方似乎身為逃犯,但如此美貌面善的女子,定是遭了賊人陷害。待明日看她去向,韶州之行可暫且放下,她既信得過我,我便不可失了義字……
進入深巷,兩旁戶門緊閉,透出微弱燈火。糙牆之上,行我孑然孤影。四下寂靜中偶游出小孩哭鬧聲,婦人的家長裡短,撞散在風中,似不願外露了自家日子,瞬息也隱入黑暗。我焦慮地摸尋著,眼睛看門牌看得直想關門大吉。不幸的是居然迷路了,如果我沒記錯的話,至少有兩塊門牌我已看了兩次。這下徹底洩了氣,悔不該太計較,或許少婦便不致急著讓我來,如今找也找不到,回也回不去,難保人家不以為我卷她錢財逃了,這人做得,真叫一個衰。我尋了處避風的角落,索性靠牆歇下來,尋思一切且等天亮再說。渾渾欲入盹,一聲音冒出來道:“臊,不玩了。你說你這人,早發現我跟蹤乾脆揭發,何必如此折騰,害我瞎兜幾個圈子不說,這會兒又在這兒耗上了。”
我定睛一看,卻是鼠臉老子,詫異不輕:“你跟我做什麼?”
鼠臉老子道:“得,得,不跟了還不成。飯沒有吃,大晚上的白遛腿,難不成誰還自個願意。我這便回去睡我的覺,誰愛跟誰跟去。”唸叨著便欲走。
我忙叫住,問他可記得回去路。鼠臉老子拍胸脯說,瞎著眼都能回去,自己有個闊綽的姑姑家以前便在這徐州,就是這大街小巷跑大的。我心中一喜,起身道,太好了,走。鼠臉老子道,走!——去哪?我將信上地址一說,催他快快帶路。
這廝果真對此地熟悉,三彎兩繞,便瞧見少婦所說燈籠獨掛的門戶。我欣喜地跑上前拉門環。鼠臉老子忽然道:“別拉了。呶,來看看這——”說時自旁邊牆上揭下一張白紙佈告。我們湊到門前,借光悉閱。鼠臉老子驚道:“果不其然,難怪白日那官兵收了銀子還說什麼通緝,原來她倆真是逃犯。”我將畫收起,道:“咱先回,這事不可洩露,否則咱也難逃干係。”鼠臉老子道:“好,你有錢,我聽你的。”
打道回客棧,我將告示交於少婦。她粗看一眼,黯然失了神。我問她打算怎麼辦。少婦掩面而泣,哽咽道:“你放心,我欠你銀兩,便是沿街乞討,也定將還上。”我連忙道:“不不,我不是這意思。我是問,如今這情況,你今後打算怎麼辦?”少婦無助說還能怎麼辦。抬起淚眼,抽噎欲言又止。我再次勸慰下,少婦方向我低訴。
月有陰晴圓缺,天有不測風雲,爹要納小娘要嫁人,半月前,她妹妹染上一種怪病。治病的藥材極其昂貴,姐妹二人為此冒險來此找家父的一個親信,希望湊到藥錢。誰知這裡也在緝拿她們——言至此,少婦哀傷眼神中又流露些許歉意,解釋說性命攸關,不想將我也連累——等了數日,皆無機可逞。眼看病已不能再耽擱,自己萬不得已才使出白日那下策。少婦泣道:“如今,這邊看來也受了牽連。叫我到底該怎麼辦才好?全家上下便還剩我與小妹相依為命,她若是去了,我這做姐姐的活著還有什麼意思,不如干脆先走一步——”摘下發上銀釵,便要刺喉自刎。
我慌忙拽住,將釵奪下。小姑娘被吵醒了一半,翻身咿呀地幾句嗲怪言語。我們對了個眼神,下樓到我房中去。我待她恢復平靜,不死心道:“姐姐再仔細想想,可還有別家親信?”少婦只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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