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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雨,或許是因為雨聲並不大,越海鵬是到了天濛濛地微亮時才發現的。
半帶著微笑,他從一棟高階大廈的某一戶走了出來。
“鳩,下雨了,你要不要歇歇、喝杯熱茶再走?還是……我叫司機送你出去吧!”桑太太溫柔地說,臉上還有著昨夜得到充分滿足後的緋紅。
她知道自己的時間已經到了,身為外交官夫人的她也不計較多花一些錢再包海鳩一、兩個小時,但是海鳩的原則向來是非萬不得已不“加班”的,所以她也只好試著用溫情攻勢看看他能不能多留些時候。
“不了,謝謝你,我沿著騎樓一邊散散步一邊叫車好了。”偷偷在喉嚨裡打了個呵欠,海鳩露出了一貫的深情微笑,雖然是職業上用的,但也足夠教看的人心慌意亂了。
執起了桑夫人的手,海鳩在她白皙的手背上輕輕地吻了一下,十足像是個有禮的紳士,“昨天真是個美好的夜晚,我們下次見了。”
小雨的清晨總是有些寒意,走出大廈外,越海鵬不自覺地拉高了領子禦寒。
陪了桑夫人一晚,他覺得有些疲憊,但心情卻是輕鬆的。
時間尚早,路上的人車並不多,走在騎樓下,望著雨中顯得有些蒼茫的景色,越海鵬優閒地吹起了口哨。
“綠草如茵的家園”曲調輕輕迴盪在雨中的空氣,伴隨著逐漸轉弱的雨聲,微光中,這一首描述越戰死亡美軍心聲的思鄉歌曲,聽起來顯得有些空靈美麗。
咦?下一段該怎麼哼呀?他有些想不起來了。
管他呢!就亂接好了。於是,一首短短的歌就被他這麼前前後後反覆地不知哼了多少遍。
走著走著,路旁垃圾桶下的一陣騷動引起了他的注意。
因為長時期的風吹日曬,顯得有些髒汙的金屬垃圾桶下,有個不知是什麼的小東西在微微晃動著,攪得一旁的塑膠袋發出窸窸窣窣的聲音。
什麼東西?越海鵬用鞋尖輕輕踢了踢,才發現是一隻小野狗。大概是被雨聲嚇到了,所以才躲在塑膠袋下躲雨吧!
那是一隻大小不到三十公分的狗,由牠有些圓圓粗短的四肢大概可以看得出來是剛出生約一、兩個月的幼犬。
狗兒全身上下都是暗暗的黃棕色,就像是街上隨便一望都可以看得見的雜種土狗一樣,短鼻、厚厚的雙耳塌垂著,外貌並不十分討喜,甚至還有些其貌不揚,唯一可以算得上是引人注目的,大概就只有那雙圓圓又骨碌碌的黑色大眼睛和黑鼻頭了。
“小傢伙,要不要和我一道回去呀?”明知牠聽不懂,越海鵬還是笑嘻嘻地問。
自己並不特別喜歡寵物,也沒有亂撿流浪狗回家的習慣,也許是因為一時心軟,不想看到這麼小的狗在外頭淋雨,才想撿牠回去,招待一頓熱牛奶。
小小的狗似乎有些不識好歹,對越海鵬的詢問置若未聞,反而好奇地在他腳邊啃起他的義大利邦尼皮鞋來了,在咖啡色的真皮鞋面上留下了一個個清晰的牙印。
這雙鞋看樣子是就這麼毀了。
越海鵬苦笑地嘆了口氣,索性顧不得髒,一把將小狗拎起來揣進風衣的胸口裡,預備走到巷子口招計程車回家。
“汪汪!嗚——”快走到巷子口時,原本乖乖靠在越海鵬懷裡的小土狗卻開始叫了起來,尖銳的幼犬吠聲在無人的小巷子裡顯得十分刺耳。
“你又怎麼了?”一把將牠從懷裡抓起來問著。牠是想吵醒全巷的住戶嗎?
小土狗不理他,只是對著另一邊的牆角吠著。
越海鵬朝著牠狂吠的方向看去,才發現牆角似乎半躺半坐著一個人,正低垂著頭淋雨。
八成是哪個人喝醉了吧!這種狀況越海鵬早看得多了。
這條小巷子正對著幾家小酒店的後門,也許是誰昨夜喝醉了倒在這裡也說不定。
如果在平日,又如果對方是個男人,越海鵬絕對是會毫不猶豫地離開的。但也許就是在今天,他一時多了些善心撿了一隻狗,專做些反常的事;也或許是因為那很明顯是個女人,一個穿著水藍色洋裝的女人,基於愛護女人的宗旨,也基於女性容易遭遇危險的安全考慮,越海鵬決定過去把她搖醒。
“小姐,下雨了,你該回去了。”輕搖著那個女人的肩膀,越海鵬喚著。看她沒反應,他又說了一次,聲音大了些,也搖得更加用力,“小姐,天亮了,你該回去了!”
真是難看。不會喝酒為什麼要喝呢?該不會又是什麼應酬吧!越海鵬皺了皺眉,某個女人的影子模模糊糊地閃進了他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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