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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竹喊到自己身邊坐了,細細地看了幾遍,滿臉都是喜愛,幾位夫人也都交口讚歎。三夫人更笑問道,“噯,這滿園春的裙子,真是好看,怕是貢羅吧?這是三娘你入宮得的賞?”
宋竹對此一無所知,茫然道,“奴未曾入宮,卻也不知這羅布是哪兒來的。”
顏欽若本來在一邊一句話也插不上,此時也笑道,“粵娘妹妹在家時都穿青布衣服,這樣的綾羅綢緞少上身的,怕是也不知什麼好,什麼壞。”
眾人聽了,都是嘖嘖連聲,老夫人聞言,也有絲動容,“可是如此簡樸?”
宋竹看了顏欽若一眼,反倒也不生氣了,淡笑道,“爹爹常說,儒門子弟,當順天應人、儉身惜福。三娘姐妹幾人,在家都是青布衣裳通草花,一心只以讀書女紅為要,於衣飾打扮,確實不知深淺。”
範大姐隔了老遠,亦是笑道,“確是如此,老夫人不知道,前日三娘到我們家做客時,穿的是雜寶花羅的墨紫裙子,想來這樣料子,全都貢入宮廷,亦不入賞賜之列,專供后妃宗室,即使是咱們人家也不能輕易得的。我便問了三娘,三娘還不記得是怎麼來的了,細細回想一番,才記得是她們家大姐入宮獻文後,得了兩宮的賞賜。”
老夫人定睛看了看宋竹身上衣裝,也笑道,“大娘子不說,我也疏忽了,誰讓三娘人比花嬌,竟是把身上的衣衫全都壓過去了——瞧這一身天水碧襖裙,看似平淡,卻是斷花織法,市面上也是斷然不許販賣,想來亦是宮中賞賜的了?”
宋竹至此,方才知道母親、嬸嬸的用心,乃至範大姐搭話的用意。其實若是依她性子,今日是顏欽若的生日,她也不願太把壽星女風頭壓過,免得反而壞了顏欽若的心情。只是她為了蕭禹和自己多說幾句話,便這般針對自己,宋竹也不是聖人,心中實是惱怒,此時便駕輕就熟地端出了儒門弟子的那一套,搖頭笑道,“老夫人,我真不曉得,家裡功課緊,便有空閒,也得做女紅、練書法,這些身外之物,實不曾用過一點心思。便是頭上手上的這些,也不算我的,此次來洛陽之前,家人隨意找了給我戴的。平日裡我嫌這些東西沉得慌,也不怎麼戴。”
這般超凡脫俗不食人間煙火,如何不令老夫人並幾位夫人讚歎?老夫人連道,“原也該如此,這些金玉物事若是太豪奢,也是俗了,在你身上,豈非喧賓奪主?就是這樣才好,淡雅出塵,真不似人間脂粉。”
說著,竟是強把宋竹留在身邊,讓她陪著自己說話吃菜,又指了許多新鮮菜餚給宋竹嘗著,滿臉憐愛之情,倒是把顏欽若這個親孫女都給壓過了。
一府之尊都是如此,眾小娘子難道還能堅持自己的看法?她們終究和宋竹也無仇怨,之前不搭理她,不過是跟著顏欽若走,現在來了個老夫人疼惜誇獎,也就跟著老夫人走,望著宋竹的眼神,便是為之一變,面上紛紛現出了欽慕崇敬之色,唯有方才取笑宋竹的那對小姐妹,只是低頭吃菜,話都少得多了。
宋家當然不是沒有宴會,也不是不曾看過百戲,不過家風樸素,一般看百戲也就是搭著別家的喜事看看,自己家是從來不叫的。不像是顏家,即使只是顏欽若的生日,也從瓦子裡叫了百戲來,在三個條案中的空地上表演。有彈唱的,有變戲法的,待眾人吃了飯,也有相撲的在堂前做耍。宋竹看了,雖覺新奇,但也不敢十分表露出來,她知道這些百戲從本質上來說皆為越禮,若是換了在家裡,當然看得目不轉睛,但有了剛才一番經驗,此時便只能是笑而不語,做無可無不可之狀,免得旁人又有話柄來議論她。
老夫人對她倒是極為疼愛,和她一長一短地說了許多吃喝上的事情,又問她讀何書,在家如何行止起居,連幾個夫人都聽得專心。聽說宋竹在家沒什麼貼身使女,一應大小事情都自己動手,老夫人便轉頭對大夫人嘆息道,“所以說我們家不如宋家,就在這裡了。這般天仙樣的小娘子,不但生得好,而且為人好,雖然系出名門,可渾金璞玉謙沖簡樸,沒有半點驕矜鋒芒,不以家世美貌傲人,不是宋家這樣的教法,也出不來這樣的兒女。”
大夫人也道,“是得好生學學了,平日裡以為欽若便是不錯了,今日見到三娘,才曉得欽若竟還有許多不足之處。”
顏家姐妹自然坐得離長輩們近些,大夫人也沒刻意壓低聲量,眾人聽了,紛紛去看顏欽若。顏欽若咬著嘴唇,只不說話。
老夫人一時又問,“聽你說,是為了給十七娘過生日來的,怎地不住我們家?倒是住到范家去了?”
宋竹笑道,“不是住到范家,是前日和一位師兄結伴到洛陽,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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