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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心下有些疑惑,便冷冷地道,“李師兄能有什麼事要和我說?”
周霽也道,“正是,李衙內,你也未免太逾矩了吧,有什麼事,你可以找三娘哥哥們轉告,何必如此招惹誤會?”
他雖然話語不多,但穩穩當當把宋竹護在身後,又和她保持了恰當的距離,倒是讓她有了些安全感,此時出言,更是大有就此把李文叔趕走的意思。宋竹聽了,未置可否,倒是李文叔看了看周霽,有幾分恍然之色,神色數變,似笑非笑間,又有些複雜、酸楚之意,倒是也不著急了,而是哼了一聲,大有深意地道,“果然是紅顏禍水,周霽,你心裡轉的那些痴心妄想,難道我不知道?只怕——”
他看了宋竹一眼,忽然間硬生生地轉了話題,急促地說,“我老實和你說,今番回來書院,包括連續到先生這裡找機會,都是為了找你問個清楚。三娘子,從前多番賠罪,你要我給你磕頭賠禮都無妨,現在我只問你,去年秋天,你……你對我的那番誤會,你告訴了七殿下沒有?”
他這話問得沒頭沒尾的,周霽聽了,不由不解地看了宋竹一眼,宋竹心裡卻是恍然大悟:原來李文叔是在擔憂此事!難怪他如此著急,竟至於失態到了這個地步。從前陳珚是蕭禹的時候,他倒也不畏懼和蕭家一個子弟結仇,甚至陳珚如果只是福王家的七公子,李文叔也未必會怕他,可現在陳珚成了七殿下,大有可能在近日入繼天家,去年他引弓欲射陳珚的事,如今就可能為李家帶來抄家滅族的大禍。他能不著急麼?
更難怪他早已經對自己無意了,只怕在他心裡,也把這一切都怪到了她這個‘紅顏禍水’身上吧……
宋竹腦筋轉動,倒是已經把李文叔的心情猜了個七七八八,她猶豫了一下,極為難得地搖頭說了一個謊,“你在說什麼,我不知道,那一日有什麼誤會麼?”
她雖然也有一些事瞞著家裡人,但卻很少當著人的面故意說謊,不過李文叔本來就是心胸狹小,愛走極端,如果告訴他真相,只怕他會狗急跳牆,拉宋家或者宋竹下水陪葬,是以宋竹雖然以為陳珚放過他的可能很小,但眼下還是毫不猶豫地就選擇了說謊。
在這些事上,她還是有些能幹的,李文叔狐疑地望了她幾眼,都沒能瞧出什麼破綻,他吐出一口氣,神色大為緩和,衝宋竹一拱手長揖到地,竟是行了個大禮,語氣中滿是感激,“三娘大人大量,小可自愧不如。這兩年來痴心妄想,多有冒犯,還請三娘千萬別和我一般見識。日後……日後若能高抬貴手,小可全家上下都感念你的大恩大德!”
宋竹見李文叔如此做派,心念一動,也就猜到了他的誤會,她不禁又是酸楚,又是好笑,又不知該如何辯白,只好含含糊糊地說,“我也不知道李師兄的意思,科考在即,李師兄還是一心念書吧,別的事也就不要多想了。”
李文叔估計又是有所誤解了,他面上滿是喜色,沒口子地應是,又道,“若沒有師妹這幾句話,我還科考做什麼?怎麼能夠安心讀書?”
他連周霽打他一掌的事都不計較了,衝他拱了拱手,回身便乾淨利落地掀簾子進了堂屋。
宋竹和周霽一道目送他的身影遠去,兩人一時都沒說話。宋竹能感覺到周霽的眼神在她臉上游移,卻沒有抬起頭來看他——她現在的心情,也是說不出的複雜。
是的,周霽是家裡看好了的候選人,以爹孃的眼光來說,他的人品肯定是不差的,而且他……對她也頗有好感,幾番表現,都沉穩得體、可圈可點。現在兩人獨處,她應該把握機會,解釋一下剛才李文叔問她的那件事,別讓周霽發生誤會,以為她和李文叔之間,有什麼見不得人的陰私,又或者和陳珚關係非常……總之,在自己很可能嫁進周家的時候,就不應該讓周霽心裡對她有什麼芥蒂。
即使不提這件事,她總也應該對周霽有些好奇,要多考量考量他的為人和才學,還有他對自己的心意……總之,這是個很好的機會,萬萬也不能錯過。周霽和陳珚不同,是個守禮君子,再加上兩家又有婚姻之議,他肯定要避嫌疑,錯過今番,誰知道下回和他單獨相處,會是在什麼時候?
可……宋竹就是不願意。
其實不完全是因為陳珚,她就是……就是對周霽沒興趣。對於和他接觸、說話,她是說不出的興味索然,甚至懶於澄清周霽可能會有的誤會,心裡更是隱隱有些不應該的想法:若是周霽就此誤會,回去不再提親,那也……那也挺不錯的。
但她畢竟是大姑娘了,宋竹要考慮的不僅僅是她自己的名聲,還有宋家的聲名,她在心底輕嘆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