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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什麼好事?他吞嚥下喉中塊壘,反而是格外強打精神,故作無事地道,“你固然是高興了,可以不嫁王城,可此事卻沒有這麼簡單。太后老人家聽說此事以後,很是不快,言下之意,大有懷疑當日你是沒說實話,有‘欺君之罪’。”
果然,宋竹在朝廷大事上,從來都是不含糊的,她一下就忘了害羞,猛地抬起頭來,“什麼?此事——此事傳到太后耳朵裡了?”
沒等陳珚回話,她便自己明白了過來,“對了,這是走馬承受寫信回京時回報的,既然連聖人都知道了,那麼清仁宮那裡,自然也不可能沒有聽說……你快告訴我,王城家裡是何時給他定的這麼一門親?”
陳珚心下不由暗自讚歎:從前只覺得她不如幾個姐姐聰明,只是純粹一團淘氣,可這回相見,也不知道是年紀大了,還是如何,三孃的確沒辱沒宋家的名聲。
他又迎來了熟悉的心痛感——三娘再好,卻也不能是他的,非但如此,他還要為三娘找個色。色都高人一籌的夫婿,才能對得起她對自己的一片心意……
“其實這事說來也是巧,以走馬承受的說法,王家是在先生謀反被捉的訊息送到城裡以前,擺酒宴客,告知鄉鄰他們為王城說了一門親的。”他沒有點得太明白,相信宋竹能懂。“而且王家畢竟是地方上,訊息傳遞不便,你和王城定親的事一直也沒傳過來。後來走馬承受婉轉打聽,王城的父母都只推說從未聽到此事,一口咬定,一兩年以前已經為王城物色了這門親事,只是因為種種原因,沒有換過婚書而已,之前就是找了黃道吉日把婚書換了,王老先生心裡歡喜,所以才請客吃飯,和親朋好友們一塊樂呵樂呵。”
宋竹凝眉不語,半晌方才嘆了一口氣,低聲道,“也是難為他們了,這畢竟是謀反大罪,他們又不知底細,自然被嚇得不成,想要撇清關係,也是人之常情……”
她言語真誠,看來倒是真的沒有責怪王家的意思,陳珚心裡又有些酸酸的了,雖然知道她對王城毫無想法,依然忍不住說了一句,“你倒是賢惠,還沒過門呢,就一心為夫家著想了。”
宋竹白了他一眼,一時間,好似又成了那個跳脫飛揚的小女孩兒,她氣哼哼地說了一句,“多謝你提醒——不必你說,我也知道,我現在又沒有夫家了。”
陳珚有一萬句俏皮話要回她,偏生都只能嚥住了不說,他憋得喉嚨發癢,只好意味深長地微笑以對,宋竹狠狠地剜了他一眼,語調也正經了起來。“這太后到底是怎麼想的?她就這麼恨我們宋學?王家這做派,明眼人都知道,是被嚇破了膽,為了避禍不得已而趕忙在家鄉做主說了一門親。就藉著兩家沒有換過婚書的由頭在說事兒……她一定要掰扯清楚,是為了什麼?難道要天下人都知道王家是趨吉避凶的小人,讓王城一輩子都抬不起頭來?”
這件事往好了說,那就是的確有誤會在先,王城的婚事,族兄小王龍圖和父母都可以做主,小王龍圖走得急,也許就沒和王城父母說,也許是那封信還在路上,在家鄉的父母不知情,又給王城定了一門親。——這時候音信不便,這樣的事其實也不少見,可太后一定要過問的話,王家卻也是遮掩不過去的。要知道士林清議,素來對士子頗為苛刻,父母親為了怕未過門的新婦連累家裡人,急忙悔婚再娶,這壞名聲最終還是都要落到王城身上。連著小王龍圖都會遭到天下士林的恥笑,成為嫌貧愛富的勢利小人。這對王家來說,多不公平?宋家和王家的交情就算再好,經過這一番折騰,只怕都要有了芥蒂。
可要是由宋竹出面把此事擔下來呢,那宋竹成什麼了?莫名其妙地在自己的親事上說謊騙人,她還要臉不要了?——雖然她當時一句話沒說,只是似乎做預設狀,但她不擔,就得由當時點出兩家親事的陳珚擔起來,說謊成性的人就變成陳珚了……這個麻煩就像是個熱炭團,由誰來吞都不合適,要不然,陳珚也不會聽說此事以後,就特地出宮來見宋竹了。
“這件事,也只好由小王龍圖擔起來了。”陳珚不能擅自和邊將聯絡,甚至不好隨意和宋慄這樣的官員見面,這話也不好由外人來傳,只能讓宋竹來傳遞,“說到底,麻煩還是王家人惹出來的。就說是小王龍圖急於離京沒有和家人交代此事,才惹出如此誤會,雖然難免有人要議論幾句,但只要道理說得過去,不幾年,也沒人會念叨這個的——哪怕就是現在,只要關西那裡能有進展,也沒有誰會記著這樣的小事。”
這樣當然是萬全之策,只是對宋竹來說,若是此事真相暴。露在人前,她便是可憐的受害者,士林中必定會對她同情備至、更加美譽,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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