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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生的妹妹表示同意。能夠像張屠夫家這般大方的,在秦村是沒有的,於是大家都說,秋生的妹妹好福氣,還沒過門,只是相一個親,就受到這般的厚待。
相親回家的第二天,秋生就從妹妹手裡將那塊手錶硬要了過來,秋生的妹妹不給,兩人大吵鬧了一架。秋生的妹妹說,幸好沒要那輛腳踏車,如果要了,也會被你霸佔了去。
秋生的手錶沒有阿城戴得那般理直氣壯,他總是用衣袖攏著,有別的人在的時候,他是絕對不會將手錶亮出來的。因為那是塊女表,太過小巧,錶鏈細得就跟一段繩子似的,金黃金黃的,卻非常耀眼,戴在男人的手裡,怎麼看怎麼感到彆扭。秋生決定拿去找人將錶鏈換成寬的,闊的,就跟阿城手上的那錶鏈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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憂傷的手錶(4)
不管怎麼樣,我總感覺你妹妹虧了。三莽說,你妹妹那麼漂亮,張屠夫的兒子算什麼呢?長得跟頭老僵豬一樣。
我也覺得是。豪志說。
上次豪志去相親,誰知道在那姑娘家一呆就是半個月。那半個月裡,阿城每天都是寢食難安,總是想著那手錶,想著那手錶豪志戴在手上是個什麼樣子了,是不是壞了,是不是丟了,他會不會在幹活的時候取下來,會不會擦拭,擦拭的時候知道不知道用乾淨的布沾著牙膏……阿城甚至想到,豪志是不是把那手錶掉了,賠不起來,不敢回來見他了。就在阿城失魂落魄的時候,豪志回來了,將手錶還給了阿城,阿城仔細看了看,並沒有什麼異樣。豪志說,我就去的那天戴了戴,後來每天干活,就一直寶貝疙瘩一樣藏在衣兜裡,生怕弄髒了弄壞了。阿城發現豪志瘦了許多,一臉的疲倦和憂傷。阿城問,豪志,你那媳婦怎麼樣。豪志嘴巴一撇,苦笑道,原來說得好好的下年就結婚,突然就變了,說我家兄弟姐妹多,會有拖累,騙我白白地給她家幹了半個月的活。
後來秋生帶著豪志家幾兄弟和三莽,拎著菜刀去了三道河,找到那姑娘家,為豪志算清楚了賬,半個月,每天三塊五毛錢,除去伙食錢一塊五,幫豪志討回了三十塊錢。這事轟動一時,都說秋生仗義。秋生說,要是那姑娘家不給錢,他就用菜刀把那姑娘的爸爸撂倒,然後拿刀割掉她的耳朵。秋生說得很豪氣,聽得阿城心癢癢的,暗自抱怨當初秋生沒喊他。儘管秋生給豪志討回了公道,但是豪志卻感覺丟了顏面,幹什麼都埋著腦袋,少言寡語,變了一個人似的。
你們懂個屁!秋生粗聲粗氣地說道,大家見他虎著臉,都不吱聲了,都知道秋生也窩了一肚子火,因為秦村很多人都說他家之所和張屠夫結親,是因為貪戀人家的錢財。阿城也聽見奶奶這般說過。
秋生去換錶鏈的時候阿城想和他一塊兒去,但是秋生說不必了,帶去就是了,又不是多大的事兒。
秋生第二天回來,將手錶遞到阿城手裡,阿城馬上就感覺不對勁,但是橫看豎看,又發現不了究竟是哪裡不對。
倒是秋生一回來就憤恨地叫罵著張屠夫家,說見過王八蛋的,但是沒見過像張屠夫家那麼王八蛋的。大家都不解地看著秋生,秋生從口袋裡摸出那隻金黃金黃的手錶——手錶還是那條細細的錶鏈——拍在桌子上,說,你們看這表面是新的,其實裡面的件,都是舊的。大家都一起驚訝起來,繼而一起憤恨起來。
過了兩天,秋生戴了一塊男表出來,衣袖挽得高高的。那表大大的盤面,闊闊的錶帶。秋生跟大家說,他把表摔給了張屠夫,狠狠地教訓了他們一頓,儘管張屠夫和他的兒子狡辯說他們買的時候是新的,但是卻拿不出來買表的發票。最後張屠夫覺得理虧,給了一百塊錢算是解決了這事。至於秋生手腕上的那塊男表,秋生說他用那塊女表在表匠那裡換得的,不過,添了二十塊錢。
上海牌,值。秋生說,和阿城的一個樣。
傍晚的時候,三莽前來借宿,說他家裡來了幾個客人,住不下。奶奶笑著說,是不是你又和你哥哥打架了。三莽嘿嘿直笑,說沒打,就吵了一架。三莽的他哥哥總是嫌三莽好吃懶做,遊手好閒,三莽也不是個省油的燈,兩兄弟總是因為這樣那樣的事情鬧翻,三天兩頭吵架打架。每次遇到這樣的情況,三莽就一連幾天不回家,不是在秋生家吃住,就是到豪志家,後來阿城回來了,他就經常到阿城這裡來。
睡覺的時候,阿城讓三莽看看他的手錶,說他總感覺到這手錶不對勁。
什麼不對勁?三莽問。
好像和以前不一樣,你聽聽聲音——阿城把手錶擱到三莽的耳朵邊,三莽聽了聽,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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