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痰,阿桔說是因為他吃那些藥打那些針的緣故,小車卻說是那些傢伙心狠手辣,傷了他的肺。小車點點頭,將分好的十幾個小包遞給阿桔,說了地點和那人的長相,還說你拿了錢轉身就走。阿桔說知道了。
走在街頭上,看看萬家燈火,再看看被路燈拉長又縮短的自己的影子,心情複雜起來。阿桔曾經無數次想要離開小車,卻又是毫不猶豫地回到他的身邊。從她知道小車是個吸毒的販毒的那一刻起,心頭就隱約一團不祥的雲彩,她彷彿看見了小車最後慘死的結局,甚至冥冥中也看見了自己悲慘的結局,這兩個結局雖然不甚清晰,但是讓她一想起來,心裡就開始狂跳不止,驚悸難受。阿桔知道自己可以遠離毒品,卻無法遠離小車,她知道自己就像一個深陷泥淖的人,明明知道掙扎只會加劇陷落的速度,卻不能不掙扎。別無選擇。
阿桔走進一條幽深而且幽暗的小巷,這條巷子阿桔曾經陪小車一起走過,也是去送貨。走在小巷裡,高跟鞋叩擊在地上,發出清冷的聲音,這聲音讓阿桔心裡慌慌的。那天晚上,行走在這條小巷的時候,阿桔也是同樣感覺到恐慌,她悄聲跟小車說,你今後別幹了,我怕。小車說,我也怕。阿桔說,那就不幹了。小車吞嚥了口口水,喉嚨裡發出咕的一聲聲響,說,我也不想幹了,我想戒,想和你在一起。阿桔挽著小車,把自己靠在他的身上,說我要嫁給你。小車住了腳步,將阿桔摟進懷裡,說,你明天就不要去髮廊了。阿桔點點頭。小車說,我會找點錢的,然後離開愛城,咱們去做點正經的小買賣生活。阿桔點點頭,突然有一種想哭的感覺。小車吻了吻阿桔的嘴唇,說走吧。
在巷子的盡頭,阿桔被幾個人圍住了,阿桔剛要喊叫,就被一拳打在肚子上,當阿桔倒在地上的時候,一隻手伸進她的胸罩,準確地抓出了那些藥包,然後拖一隻口袋似的,將她拖進旁邊的一個黑暗的角落裡。一陣拳打腳踢過後,一隻手伸過來,哧溜地一聲就撕掉了她的褲子,阿桔感到地上異常冰涼……到臨晨的時候,阿桔才被小車找到,將她揹回去。
憂傷的橘子(6)
小車不敢把阿桔送往醫院,怕醫院報案,然後被盤查,於是就去藥店買了藥,細心照料著。
第一天阿桔一直處在半昏迷狀態,她不停地說著胡話,滿嘴就兩個字:橘子。阿桔“橘子橘子”地念叨到夜裡,才完全清醒過來,清醒過來的時候小車正在給她打針。小車含著眼淚笑笑說,你醒啦?阿桔點點頭。小車很輕易地就找到了阿桔的靜脈,他用一支特大號針筒緩緩地給她推注著藥水,小車一邊推,一邊問,你念叨了一整天的橘子了。阿桔說,我夢見橘子了,一地的橘子,紅的,青的,完整的,破碎的,靜止不動的,滿地亂滾的,到處都是橘子。小車說,怎麼會做這個夢呢?阿桔說,我給你講個故事吧。
我家鄉叫秦村,阿桔說,那地方有很多橘子園,家家戶戶都種橘子,我們家也種,很多很多橘子樹,每年秋天,我們村子橘子紅了的時候,到處都像是著了火一樣,紅紅的一片,村子裡到處都飄著橘子的香氣。
阿桔告訴小車,從她很小的時候開始,她每年秋天都到愛城,不是和爸爸,就是和媽媽,後來爸爸身體不是很好了,她就和媽媽。媽媽拉著車,她在後面推著,車上全是橘子,一筐筐的,紅豔豔的。阿桔說,進城賣橘子,半夜都得上路,走進城的時候,太陽也出來了,陽光照耀著一車火紅的橘子,就像照耀著她們一家艱難的卻是幸福的生活。
你不知道賣橘子有多艱辛啊,阿桔說,我和媽媽把橘子拉到市場上,如果價格合算,就賣掉一些,如果不合算,就拉到街上沿街叫賣。小車說,那些賣橘子的情形,我見過的。阿桔慘淡一笑,說,你見過那些賣橘子的,有幾個像我們當時那麼苦過?我爸爸身體不好,我們缺錢,不敢亂賣,總想多幾個錢,賣得小心翼翼的,生怕虧了,不值,遇著買橘子的,媽媽就跟人講價錢,我就防止著那些人趁我們不注意,偷我們的橘子。如果賣到夜裡,賣不完了,我們就坐在街頭,守著橘子,等著第二天的到來,我們經常是一車橘子賣上三天兩夜。小車問,你們吃飯嗎?阿桔說,我們吃啊,我們帶著呢,但都是晚上和早晨吃,平時沒有時間,我們要不停地在街上走,不停地叫賣。小車問,那飯菜熱嗎?阿桔笑笑說,吃進肚皮裡慢慢熱吧,說著阿桔嘆息一聲,臉上的笑容被哀傷取替了,阿桔說,我爸爸和媽媽都有胃病,那都是賣橘子落下的。小車不說話了,兩眼怔怔地看著阿桔,眼裡閃爍著淚花。阿桔說,有時候我看見家裡的那些橘子樹,真想拿刀去砍了它,砍了那些橘子樹,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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