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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頭沒來由地升起一股怒火。一把將她按在身下:“田籮,下一次要告白,絕對不許透過電話。聽到沒有?絕,對,不,許!”
她卻哭了,睜著朦朧的大眼,看著他承諾,表情堅定而落寞:“不會了……以後,再也不會打了……”
莫小白只覺得心都快化了,伴著抑制不住的心跳,溫柔地抱緊了身下的人兒。
雖然,喝醉了的人,是毫無信譽可言的。
但是,這難道不就是酒後吐真言麼?
送田籮回去的路上,她一直坐在車上低著頭,就像是做錯事的孩子。沉默了良久,才羞答答地蹦出一句:“莫小白,你為什麼……要跟我……”
要跟她上 床?
莫小白盯著她的眼神,讓她忍不住就低了頭,不敢正視。突然就升起了逗她的念頭:“這不是因為你勾引我麼?”
立刻就看到她臉紅到了脖子根。莫小白好不容易才忍下了伸手抱抱她的衝動。不是沒有遇見過主動的女孩,卻是第一次較了真。
雪已經停了,聖誕到來的凌晨,四處都浮著融融的潔白。即便天空仍黑,白雪的反光,卻把世界照得明亮無比。
車子剛開進校園,田籮就嚷嚷著停車,說想在這樣的白色世界裡走走。
莫小白覺得這是田籮羞於面對自己的標準表現,卻並不揭穿。只順從的停了車,在她下車前,很仔細地,拿自己的圍巾,一圈一圈,把她的脖子給圍了個嚴嚴實實。
想起她冰涼的小手。在自己抓住她的那一刻,幾乎都要被凍傷一般。又從車裡翻出自己的手套。
田籮一直任他擺佈,只是看著他,盯得緊了,神情連他也說不上是什麼感覺,只像是第一次認識他,只能假裝忽略,及其認真地給她套手套。
她看了他好一會,忽然對著他說:“以前我覺得你挺像一個人。可是,我後來發現,你其實一點也不像。”
莫小白皺了皺眉,忍不住仍問了一句:“誰?”
她愣了愣,看著他很認真地說:“布萊德彼特。”
莫小白笑了。感覺今年溫哥華的雪下得特別溫暖。心裡想著,自己在她心目中,真就這麼好麼。
她已經套好手套下了車,搖著手跟他道別:“莫小白,謝謝你。謝謝你今晚,沒有拒絕我。”
莫小白覺得自己特喜歡她套著自己大大的男用手套衝自己擺手的樣子,感覺像是帶上了屬於自己的標誌。
籮籮,傻瓜似的,怎麼會以為,他會拒絕?
原本已經調了車頭往回開,就因著對那句話忽然產生的不捨,莫小白停了車。
只是想要確定她平安回到宿舍而已。這麼告訴自己,就很理所當然地把車丟在路邊上,徒步往她離開的方向去。
很快就看到了她的背影。小小的一枚,仍然圍著他的圍巾,帶著大大的男用手套。一步一頓,小心翼翼地走在雪地裡。
走得謹慎,又極其艱難。透著他從未見過的落寞和孤單。
她……在傷心麼?
鼓足勇氣告了白,他卻沒有回應。
努力壓抑下要追上前去擁抱她的衝動,莫小白跟在她的身後,踩著她在雪地上留下的腳印。一步一步。籮籮,太愛看她幹著傻事對自己表達喜歡的樣子,總是讓人莫名地心跳,甚至都捨不得,太快地答應了她。自己這樣壞,一定會被老天爺懲罰。可是,她喝醉了呀,甚至還是透過電話。這樣隨便的告白,他又怎麼能輕易地接受?不算數,遲早,他要聽她,親口對他說。
田籮已經進了宿舍樓。雪地裡再沒有她的影子。莫小白踩在她留下的最後一個腳印上,好一會,轉身正要離去,忽然電話響了起來。一看,是她。忍不住就笑了,這不才剛分開,就這麼捨不得麼?
接起來,那端就傳來田籮急切的聲音:“莫小白,我給你打電話亂說話了吧?對不起,我那時喝多了,忘了把你存在我手機第一個快捷鍵裡了。其實我……不是,不是。總之,把我說過的話忘了吧。”一頓,聲音都帶了哭腔:“還有,今晚的事,請你,當做沒有發生過。”
莫小白根本等不及她說完,已經啪的一下扣了電話。
胸腔裡的五臟六腑都在翻滾。這算什麼?她,後悔了麼?
後悔跟他發生了關係?還是,後悔對他告白?
她想就這麼假裝什麼都沒發生過,然後再放棄他麼?
好,好得很。他甚至都不用始亂終棄,她倒結束得輕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