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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讓人無法忍受的,是不時爬上腳面,落在脖子上的蟲蟻,冷不丁給你來上一口,舔上一舔,讓你隨時隨地都想驚聲尖叫。
而且,這個巨大的原始森林,彷彿根本沒有盡頭,頂上枝葉繁茂遮住藍天白雲,前方樹木林立沒有盡頭,連是否在繞圈子都無法辨別,更遑論方向了。
終於,在夏翎被地下灌木荊棘劃開第一百零一道口子的時候,韓煜停下了腳步。
他回過頭;看著身後大汗淋漓,衣衫凌亂,手腳遍佈傷痕的女子,露出個無奈又頭痛的表情:“跟不上,覺得辛苦,你可以開口求情。”
這個幾個時辰,韓煜其實很清楚身後女子的慘況。
粗重的喘息,跌跌撞撞的凌亂腳步,極力壓抑忍耐的尖叫,還有痛苦的抽氣聲。
韓煜有意想給她一點教訓,所以對此不聞不問,腳步也絲毫不慢。他本想等著少女被嚇壞,被累垮,主動求饒,誰知到頭來第一個沉不住氣的人,卻成了他自己。
明明當第一條五彩斑斕的蜈蚣爬上她腳面時,早已嚇得臉色慘白,隨地亂跳,卻偏偏死死捂住嘴巴不肯發出一點尖叫。
明明當血蛾撞上她眼睛,毒腫她半張臉的時候,她發出了痛苦的慘叫,鼻涕眼淚流了一臉,抽泣聲似斷似續了整整半個時辰,卻不肯向他求饒半句。
龍域之內不能隨意使用靈力,否則會引發空間動盪,可少量穩定的靈力還是沒有影響的。韓煜便是靠著對靈力精準有效的控制,才能毫無阻礙地穿行於密林之間。
那人本想有樣學樣,卻在連續三次靈力失控,引發空間裂縫,差點將她吞沒後,沮喪放棄。
韓煜本以為,她遲早會來向自己求教靈力控制法門,至不濟也會請求自己停下腳步,讓她歇上一歇。
可是從頭到尾,哪怕她已氣竭力盡,渾身是傷,卻依然不聲不響地緊緊跟在自己身後,沒有求饒,沒有抱怨,彷彿……根本就當他這個人不存在一般。
到底是哪來的小丫頭,脾氣竟倔強到這種地步。一邊這樣想著,韓煜終於還是忍不住回過頭去。
夏翎此時早已累得像條狗一樣,恨不得吐出舌頭,雙手著地,四肢爬行。
長時間的艱難行走,榨乾了她所有的體力;一成不變的叢林景象,更是讓她極度疲勞、頭暈目眩。再加上又熱又悶的空氣,蟲蟻噬咬的渾身劇痛,一切的一切都讓她精神恍惚,彷彿隨時隨地都能暈倒在地。所以當韓煜突然問話的時候,她半天沒反應過來。
耳朵好像聽到了聲音,又好像沒有……隔了好半晌,她才有些迷糊地清醒過來。
韓煜在跟她說話?
哦,對哦……原來她不是一個人走在原始森林中,她差點都忘了還有個人了。只是□地跟著前方的腳步走,就像溺水的人抓住的救命稻草,誰管那顆稻草是早稻還是晚稻。
她有些茫然地抬頭問道:“求什麼情?”
眼前的人影有些迷糊,大概是汗水迷住了眼睛,出口的聲音更是沙啞低落,如垂垂老人。
韓煜看了她良久,終於嘆了口氣,彎身捏著她的領子將她提起來,抱入懷中。
韓煜的臉蛋看似清秀,身材卻與臉完全相反,身高腿長,肌肉緊實,健碩寬闊的胸膛摸上去除了起伏的胸肌,竟如一塊鋼板一般。
此刻的他如抱小孩一般將只及他胸口高的夏翎抱在懷裡,竟沒有絲毫地吃力和違和感。
細微如晨霧般的靈力慢慢拂過夏翎身上的每一個傷口,空間沒有任何波動,傷口卻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漸漸癒合,連臉上的紅腫和身體的疲倦也隨之消失。
夏翎從瀕死的痛苦中復活過來,只覺全身細流潺潺,溫膩舒涼,舒服得直想睡覺。
不過,她很快就從詭異的噩夢中驚醒了。
韓煜停下來醫治了她,而且還抱著她走?滿臉笑容,眼神溫潤,要……要不要那麼驚悚啊?!
“主……主人,我還是自己走吧。”您老的懷抱,還真不是普通心臟強度的人能承受的。關鍵是……這是什麼恐怖抱法啊?常似錦是三百多歲,不是三歲好不好?!
韓煜一手扣著她的腰,另一手輕鬆拂開不時飛來的蛇蟲鼠蟻,淡淡問道:“既然走得那麼辛苦,為何不開口向我求情?”
夏翎一愣,莫名其妙道:“怎麼求情?”求情要有用她還會落到如此悲慘的境地嗎?
韓煜停下腳步,側頭看著她,夏翎回看他,四目相對,那人眼裡似有赤紅的幽光閃過。
夏翎看不懂那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