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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聽過‘木馬’嗎?”
“木馬?”大夥兒愕然。“那是什麼?”
“是一種專供行走雪地的交通工具,‘其狀似盾而頭高,其下以馬皮順毛衣之,令毛著雪而滑,如著履屐’──”
“慢慢慢!”左右護法聽得頭都暈了,同聲求饒。“教主,能拜託您說點我們聽得懂的白話嗎?您說的這些什麼其什麼之的,咱們這些粗人根本聽不懂啊!”
封無極微一勾唇。“總之,就是一種前端翹起的長形木板,用馬毛皮以順毛的方式包於木板底面,以繩將木板縛於腳下,手上拿一根木撐子,好似劃舟一般撐木滑行。”
“聽起來像是一種雪上旱船。”水壇主驚異揚眉,臉現佩服之色。
“這就叫‘木馬’?”風壇主沉吟。“那丫頭怎會知曉有這種玩意兒?”
“她是從一本史書上看來的。”封無極解釋。
“可是這和運送木材有什麼關係?”土壇主還是不解。“難道要我們撐著那木馬扛木材下山嗎?”
“說來說去,還不一樣得累垮?”右護法翻白眼。
“她的意思是,我們可以築一條專供木材行走的‘木馬道’。”
“木馬道?”又一個新名詞!火壇主擰眉。“那是什麼?”
“以圓形堅硬的木材排成路軌,將木料捆綁於木馬上,以人力拖其前行,只要將這木馬道建於有些坡度的山路上,拖行時應當不致費太多力氣。”封無極解釋。“所以在河道能漂流木材之處便使用河道,不方便之處,便修築木馬道。”
修木馬道?
大夥兒好生訝異,這真是個他們前所未聞的主意。
“這……能行得通嗎?”右護法相當懷疑。
“不試試怎麼曉得成不成?”封無極淡淡一句。
“說的……也是。”眾人陷入沉思,愈想愈覺得這或許是可行之法,眼神都是一亮,躍躍欲試。
若是真能成功,天魔教眾的生計便有著落了,也不必再與山下那些江湖幫會爭鬥,說實在的,這幾年血戰江湖,他們早厭了,也想過過那種不問世事的平凡生活。
只是……
“為何那丫頭要為我們想這麼多?”風壇主道出一干人心中的疑惑。“她又怎會如此博學多聞?”
“她從小便愛讀書,經學史籍,地理方誌,明月宮藏書閣有的,她差不多都讀遍了。”
“她讀書?”右護法哇哇叫。“可她不是瞎子嗎?怎麼讀啊?”
封無極臉色一沉。“她並非天生眼盲,是三年前在許縣誤喝了毒酒水,才瞎了眼。”
“許縣?”聽到這地名,土壇主一震,驚愕的眼神望向封無極。“這麼說她喝的是……”
“不錯。”封無極冷然頷首,垂下眼,不讓人瞧見自己的情緒。
“也就是說她的眼睛,等於是咱們弄瞎的?”右護法再度哇哇叫,眼眸大睜,又是驚愕,又是不敢相信。“左拐子,你說這是怎麼回事?那丫頭會變成瞎子,居然跟咱們有關?這、這、這……該怎麼說才好?”
“這個嘛……”左護法也慌了,倒不是因為他對月姬有多少歉意,只是看著教主不愉的臉色,心中暗驚。
他看看死對頭右護法,又一一掃過風、水、火、土四壇主,大夥兒眼裡,好似都浮現了與他相同的心思──
他們這位從不曾對任何姑娘動情的教主,該不會喜歡上明月宮那丫頭了吧?
“……還有,勘查地形的時候要注意,若是容易發生雪崩的地方,就別建木馬道了,最好能繞過去。”
“是,我知道了。”燕兒應道,毛筆蘸了蘸墨,將月姬提示的要點寫下來。
這些天來,兩人都待在房裡,由月姬口述,燕兒記錄,不只是如何建造木馬道,月姬還把自己記得的所有關於伐木運木可能遇到的問題,全數告知燕兒。
“你真厲害!月姬姑娘。”燕兒佩服不已。“你怎麼能懂這麼多?”
“多看書就知道了。”月姬微笑道。“這些都是我從前在書上看來的,借花獻佛,也沒什麼。”
“唉,我也真想多讀些書。”燕兒羨慕。“我娘雖說教會我寫幾個字,但只能記記帳而已,連要寫下你交代我的這些事,都挺困難。”她窘迫地說道,看著自己寫下的那些歪七扭八的字,不禁嘆息。“我想月姬姑娘的字,一定很漂亮。”
“我已經很久沒寫字了。”月姬淡淡說道。“現下再寫,恐怕是難看得緊。”
“話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