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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淵閣主事在詔書處找遍,不見遺詔蹤影。”
這話一出,滿殿的人大驚失色。承鑠驚道:“你說什麼?再說一遍。”那太監吞了口口水,把話說清楚了。承鑠鐵青著臉色坐著。其餘的人卻是不敢出一聲,無不端正臉色,埋頭站得穩穩的。承鑠沉默了多久,他們便一絲不動地站了多久。
東方覺得這情形詭異得緊,也不作聲的好,只是心中暗暗想起了上次承錦在文淵閣遇見的那個戴著黃金面具的刺客。屏風後面,承錦也同樣想起了那天的事,且那人正是在儲史存詔的南閣子上。
半晌,承鑠咬牙道:“把文淵閣給朕翻過來找,所有閣內執事官員以瀆職罪收監。找不到詔書,誅滅九族!”眾人仍是不敢吭聲,承鑠大聲道:“散朝!”自己當先離了立政殿而去。
承錦方才看得心驚,這一鬆懈下來才覺腳軟,扶了屏風站住,看那殿上的人魚貫而出。蕭雲山率先出殿,一直沉默著不語。末了,東方臨去時,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對著鸞座後首左進的那架畫屏笑了一笑。承錦看他眼神,完全是對著自己,吃了一驚,心想:他看見我了?不由得也微笑起來。
東方步出立政殿來,便有一個內廷侍衛站住,對他道:“東方大人,蕭相國在朝房等您。”東方略一沉吟,便往朝房去,果見蕭雲山在正廳坐著。見了東方來,蕭雲山望著他片刻,徐徐道:“你方才下第一局時,是否竭盡全力?”
東方正色道:“大人棋藝超群,晚輩確實竭盡全力,不敢鬆懈半步。”
蕭雲山默然片刻,緩緩道:“五王上次代奏了一個摺子,其中法令可調天下之財。我看過了。你明天到內廷行院,協理政事吧。”說完欲走。
到內廷行院,最低也必須是三品的參知政事,東方萬沒料到蕭雲山會提擢他,突然道:“大人請慢。”
蕭雲山站住,也不回頭:“何事?”
“晚輩想請教,先帝遺詔上寫著何事?”
蕭雲山迴轉身來,望著東方:“遺詔上說皇五子承鐸,為人方正,治戎有度,效國尤忠,宜守成持節,崇進德業。皇七子承銑,幼時微有喜怒不定。十數年來漸能曲體朕意,事孝膝前,望勉勵上進,方不負朕望。夫天下之道,戡亂以武,守成以文。朕生逢亂世,提劍三尺,掃靖宇內,創立太平。天下紛擾有年,皇太子即位,當自奉勤儉,待民寬惠,勿輕起戰亂,荼毒生靈。上下眾臣,當群策群力,同心同德,則社稷幸甚。”
然而這遺詔上的皇太子卻並不是承鑠,而是先帝長子承銘。承銘即位不久,承鑠以禁衛軍逼宮,鴆死承銘母子。承鐸提兵響應其兄,殺了與他三分兵權的兩位老將,才把局勢穩定下來。繼而承鑠追諡其母故妃文氏為文皇后,與先帝合葬。承鑠得以登大位,承鐸得以獨攬軍權,而楊酉林、趙隼一干年輕將領也得以嶄露頭角。
這事說起來不過是在七、八年前,其時震動寰宇。甚至兩年前還有借廢帝之名叛亂的,被承鐸一戰剷平。自是人人噤聲,再不談這皇位正統。然而承鑠殺兄篡位,名聲上畢竟說不過去,故而他自己也十分忌諱。今天朝堂上遺詔丟失,他勃然變色,只因恐朝中說那是他做了手腳。
以東方看來,他登位已數年,不應做這等無益之事。而這遺詔明說要文治,承鐸是個最不喜歡被陳詞墨規束縛的人,他要打仗,這遺詔莫不是他偷去。東方又再搖頭,以承鐸那樣人豈會把這一紙空文放在眼裡。
東方心念一動,忽然問:“敢問大人,七王是何等樣人?”
蕭雲山並不置評,只拈鬚道:“詔上說了,幼時微有喜怒不定。”
“喜怒不定者,其性情必偏狹。承恩而不謝,睚眥而必報。”
蕭雲山哼了一聲:“你意思七王因為先帝說他喜怒不定,心中不悅,故而毀了遺詔?”
東方笑:“晚生並不曾說,是大人說的。”
“你……”蕭雲山怒道,“巧言令色,毫無體統!”
東方一揖,道:“是。”
“是什麼是!”
“國相大人教訓得是。”東方毫不生氣。
蕭雲山欲要怒斥,又打不著他笑臉;要作罷又覺得憋了口氣。左右不得,重重哼了一聲,拂袖而去。走到門口,又站住了,轉回來走到東方面前,盯著他道:“我知道你第一局故意讓了我一讓!但你若勝我,也不過是二三子之數。年輕人,你有才華,且不恃才傲物,知道輕重。但行事還需穩妥持重,不要跟著五王學!”
他說到前面,東方倒是肅然收了笑聽著;說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