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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兩個人也賓士如飛。東方諸人落在後面,過了好一會才到。東方跳下馬,問明瞭承鐸所在,走進帳時,茶茶仍然裹著被子,倒在床上,承鐸坐在旁邊只望著她。東方乍一探到茶茶的鼻息,嚇了一跳,“她死了?!”
承鐸不說話。
東方拉出茶茶的手來,略略一按,沒有脈搏;瞳仁也有些渙散。東方調勻了呼吸,定住心性,凝神再切。彷彿平靜海面下的潛流,茶茶的脈搏緩慢而輕浮,似有若無。他扣住她腕脈試探著將內力注入。
一般人的內息會依經脈遊走,而東方的內力注入茶茶體內,如石沉大海,不知所蹤。只有死人血脈凝滯,才會讓內力這般散亂不定。東方鬆開手,細看她面目,臉色雖然蒼白,卻沒有死屍面板上的那種寒氣。若說她死了,承鐸風雪中將她抱到這裡,必然已經僵硬,唇色也該灰暗。然而她的手腕仍然柔軟,膚色若象牙凝脂,卻不是慘白青灰。
東方檢視了半晌,默然無語。
“她怎樣了?”承鐸突然地問。
東方難以言說:“她……她不死不活了,我從未見過這樣的事。”
承鐸默然地看著茶茶,道:“你可以出去了。”
“你別這樣。”東方驟然覺出承鐸有些失神。
承鐸平靜道:“你沒看見麼?她受傷了。”他說完,不再理會東方,兀自將燒燙的石頭投入那盛著水的木桶。東方躊躇了一會,轉身出來,站在帳外。
承鐸用熱水細緻地擦洗茶茶的身體,又一一地在她傷處抹上藥,拿乾淨的被子把她蓋嚴實了。那密不透風的帳中燒著炭火,他卻覺得冷如冰霜。做完這些,他沉默片刻,轉身走出帳來。東方仍然站在那裡,望著遠山終年不化的積雪。
天上細碎的雪花已飄成鵝毛大雪,漫徹天地。
承鐸望了遠山,問:“她要死了麼?”
東方遲疑道:“看她面色,與常人無異,氣息卻微弱得幾乎沒有。我也不知是何緣故。若是中毒,面色必然異常。我方才忽然想起,家師曾說過,高昌王室有一種賜死貴族的毒藥,可使人死如生,其毒惟有中原的蛇舌草可解。”(第二十一章水鏡所說)
“她前日吃的草藥中碰巧就有蛇舌草,我想她現在這樣,可能是因為蛇舌草的緣故。”看承鐸不說話,東方斟酌道:“藥性之間的相互剋制是很難預料的,且用量與服用的次序都需謹慎。她身體底子本來也不太好,再被烈藥一激,”他儘量用承鐸容易接受的方式說,“不是沒有醒不過來的可能。”
承鐸低聲道:“是麼?”轉頭望著東方,“為何我覺得,她只是睡著了。”說到最後聲音帶了喑啞。他雖問答如常,東方卻看見了他的絕望。此刻他不再強大,不再所向披靡,甚至下意識地帶著茶茶躲避到這樣一個與世隔絕的地方來。
東方伸手按住承鐸雙肩,大聲道:“你振作一點,別這副英雄氣短的樣子!她還沒死呢!”承鐸望著他彷彿沒有聽懂,東方執意道:“是不是?!”承鐸才“嗯”了一聲,整個人像鬆懈下來,靠在帳篷外面。
“不管怎樣,事情已經如此,你想什麼也沒用。”東方心知此時他心意已亂,便自己作主,簡捷地吩咐道:“你好好看著她。蛇舌草常用,我去找找看這裡有沒有,若有,我再熬了,咱們喂她喝下去。”
承鐸也不看他,又“嗯”了一聲。東方轉身回顧四眾,趙隼並未隨至,不知是聽從承鐸的命令追殺七王去了,還是聽從自己的命令回燕州大營去了。阿思海卻在人群裡,東方便叫了他來跟在承鐸旁邊,復吩咐秦剛,閘谷駐軍一切照舊施行。東方自己卻去找草藥。
承鐸心中迴轉盤旋,方漸漸覺得一口氣從喉間落入丹田,心裡不似方才恍惚。他仍然背靠著那帳篷,卻閉上了眼睛。風雪在閘谷中呼嘯,敲打他的耳膜。黑暗中,突迦站在胡狄的王庭大殿上,指著他罵道:“你沒有至愛親人,故而你不會傷心,你生無所戀,只能靠殺人掠地來滿足自己!”他放聲長笑,“你不為你自己悲哀,你有什麼可高興!”
承鐸驀然睜開眼,仰天看去,卻是滿目飛雪。來自蒼穹,落入塵泥。他忽然想放聲大笑,又忽然想痛哭出聲。悲喜之間,眼角瞥到阿思海,嘶聲道:“阿思海,你是胡人,為什麼要跟著我?”
阿思海一愣:“啊?我服你呀。再說我是半個漢人。”
“可你也是半個胡人,我殺你的族人。”承鐸啤趼來。
“我認誰就是誰,從不想這麼多。”
“這是哪裡?”承鐸望著山脈。
阿思海從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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