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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朋興面色仍然帶著一抹蒼白,他倚在棺材旁邊,堅定的搖頭,“太傅,聖上不聽諫言,又顛倒是非黑白,庇護太子犯錯,我御史臺已經被打死一個御史了,若然討不回一個公道,身上這身官服又有什麼意思呢?”
姜太傅氣結,“要為錢御史討回公道,法子多得是,為何要用這種自尋死路的法子?”
周朋興臉上露出一抹笑容,帶著一往無前的勇氣,“太傅,聖上登基才四年,已經出現了民不聊生的兆頭,若然能用我等之性命換回聖上的仁德,為天下百姓謀清明吏治,死得其所。”
姜太傅氣笑了,“怕就怕你們白死了!”
周朋友不認同的搖頭,“太傅,有些事總需要有人來做,不試過又怎知沒用?”
姜太傅恨恨一甩袖就走,“御史臺都是些榆木疙瘩!”
他快步來到御史中丞面前,見著御史中丞面上帶著同樣的堅定之色,一副置生死於度外的樣子,姜太傅氣得牙疼,“你也犟起來了?”
御史中丞一笑,“太傅,御史臺主要的職責就是風聞奏事,彈劾不法之事,就算是聖上做錯了,我們也要上奏彈劾讓聖上知道他行事不妥,若我們這一次在這等不法之事面前退卻了。。。
太傅,我們就不配做御史了。。。千百年後的我們,在史書上必定是面目醜陋極了,我們不能給後來者開先例啊,不能給以往那些直言諫死的前輩們丟臉啊!
我們不能讓後世人都以為御史不作為、不敢為,錢御史即便彈劾是受人之託,可他彈劾之事卻沒有錯的,他死得冤,我們御史臺當然要為他伸冤。
我們不能讓御史成為媚上之人,始作俑者,其無後乎?”
姜太傅沉默下來,知道勸不了,這是信念之爭,也是名譽之爭,這五副棺材都是御史臺的人,看來昨天聖上廷杖一事反倒是讓他們這些人寸步不肯退了。
姜太傅嘆了一口氣,也就不勸了,回到自己平日裡站著的位置上袖著手,閉目眼神。
姜太傅與兩人之間的交流沒多少人聽到,但大家見姜太傅也勸不了他們,其他人也就放棄相勸的打算了,只盼等會聖上上朝,能寬宏大量吧。
想到昨天的廷杖,又嘆了一口氣。
過了好一會兒,陳雄龍行虎步的出現,剛剛進來就見到五副棺材,臉色頓時沉下來,黑如鍋底,渾身都散發著冷氣,用力的一拍龍案,“嘭”的一聲大響,勃然大怒,“怎麼著,是想咒朕死嗎?”
所有人齊齊跪下,“聖上息怒。”
陳雄氣極而笑,“息怒?抬著棺材來上朝,還讓朕息怒?你們真是好大的擔子!”
御史中丞膝鬼而行,越過眾人而出列,磕了一個頭,“稟聖上,此副棺材乃臣自備,臣要冒死直諫!”
陳雄心頭怒火暴漲,冷冷的笑了笑,“好好好,朕許你直諫,直諫完你就躺進你的棺材裡頭吧。”
這就是要殺御史中丞了。
御史中丞又嗑首道:“謝聖上恩典。”
他叩謝之後,直起腰,手上捧著一本奏摺,高聲道:“臣御史中丞平聞奏聖上,聖上有錯,望聖上早日改過。”
陳雄厲聲喝道:“朕有錯?朕何錯之有?你倒是說說看,朕到底哪裡錯了!”
“臣彈劾聖上不聽諫言、不辨是非、行事放縱、縱容太子毆打朝廷命官,罔顧朝臣性命。
太子理應下罪己詔,昭告天下,聖人有言,知錯能改善莫大焉,太子乃我北梁一國儲君,應當恪守己心、勤政為民、多為百姓民生計。聖上應當廣開言路,從諫如流,望聖上納言。”
御史周朋興等人齊齊膝跪出來,跟在御史中丞身後,俯首齊拜,“望聖上納言。”
“直諫完了?”陳雄冷冷的道。
御史中丞心頭一嘆,明白自己的直諫聖上一個字都聽不進去,今日就是他們御史臺全部喪命之日,不過他不悔就是了,他又一次嗑首道:“臣直諫完了。”
“既然如此,你們五個都去自備的棺材裡躺著吧。”陳雄殘忍的勾了勾嘴角,高聲喝道:“來人!”
“聖上!”
一道滄桑的聲音響起,打斷了陳雄的話。
姜太傅來到御史中丞前面,整個人俯拜而跪,“聖上,太傅者,上佐天子理陰陽、順四時,下育萬物之宜,外鎮撫四夷諸侯,內親附百姓,使卿大夫各得任其職焉!
老臣有負聖上厚望,御史臺行事乃得到老臣點頭應允,聖上若要責罰,請加諸在老臣身上,老臣為太傅,願一力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