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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來了,你就必須進去!”燕生頭也不回地將她拉進寢室,又將她重重地一推,推倒在福雅的床前,“你自己看看你親手做下的罪孽吧!”
她跌倒在地,視線正好與床榻平行。
立於床邊的大夫好像對她的到來嚇了一跳,輕聲責備,“燕生,你怎麼能帶郡主來這裡?王爺不是特意囑咐過不要讓郡主知道嗎?”
“這樣的大事怎麼可能瞞得住?”燕生冷冷道:“更何況,她自己做下的罪孽即使不去承擔惡果,也絕不能逃避!”
他們在說什麼?漠塵呆呆地看著眼前床榻上的那個人——那是福雅嗎?他為什麼那樣毫無生氣地躺在那裡?
他的身體原本就很瘦削修長,可是現在的他看起來卻更加的孱弱纖瘦,為什麼?
“福雅?”她趴在床邊輕聲喚著,“你為什麼躺在這裡?我剛剛發過病,可是你都不去看我,你不管我了嗎?”
他的雙目緊閉,沒有半點聲息,彷彿陷入了死一般的沉睡之中。
“福雅——”她想伸出手去晃動他的胳膊把他晃醒,但是伸出去的手竟然抓空了!她是這麼地熟悉他的身體,曾經無數次地被他抱擁,靠在他舒適地臂彎裡,她不可能計算錯的,為什麼會抓空?
她的視線一點點地遊移,轉到了他的身體外側,那本是他的左臂停放的地方,但是此刻……此刻……她不敢相信地睜大眼睛,一股駭人的刺痛貫穿了她的身心,她無法遏制地發出一聲尖叫,“不——”
她不敢相信!絕不能相信!福雅的左肩以下竟然是空的?沒有了?丟掉了?失去了?
“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會這樣?”她驚惶失措地回頭,找尋著所有人的眼睛,大家都避開,只有燕生還是那樣惡狠狠地盯著她。
“為什麼?這要問你啊!你這個……狼崽子!”
這惡毒的字眼是她的禁忌,福雅承諾今生絕不許任何人再對她提起這樣的稱呼。五皇子正雄當年的一句玩笑曾讓他以兩記耳光做為懲罰,並無視皇帝的傳喚,帶著她拂袖而去。
燕生必然是知道這件事的,但是他卻這樣清晰地咒罵了她。為什麼?為什麼?難道……
她不敢相信那個猜測,也不願相信。她的大腦一片空白,只想儘快逃離這裡,逃離這些重重怨恨的目光,逃離這個可怕的事實帶給她的震驚。
“現在,你還想留在這裡嗎?你還有臉留在這裡嗎?”燕生一句緊接一句的追問讓她無法呼吸。
“我走,我現在就走!”她跌跌撞撞地爬起來,甚至不敢再回頭多看福雅一眼,踉蹌著衝出寢室的大門。
狂奔著,無法停止,就像是要將自己的生命跑到油盡燈枯一般。
她不知道自己可以跑到哪裡去,自己能跑多遠。
這裡距離她兒時與狼共存的山谷相距千山萬水,她回不去了啊,那個曾經無拘無束的地方,雖然困苦,卻讓她身心自在的天地之間。
而身後這個曾經讓她依戀,縱容她、包容她的地方也已經沒有了她的立足之地。
她的確沒有臉再留下來。
她帶給他這麼沉重的災難和痛苦,親手破壞了她所依戀的那個人最完美的身體。
從今以後,她無法再奢求依靠在他的懷抱中,被他擁著進入甜甜的夢境,更無法看到他意氣風發地演練給她看百步穿楊的神奇箭法。
全毀了,被她的這雙手,這雙罪惡的、沾滿他的血腥的手,毀掉了他,也毀了自己。
這生不如死的痛苦該如何斷絕?如何斷絕啊?
“她在哪裡?”
當福雅從昏迷中清醒過來,意識到自己斷了左臂之後,他先問出的第一句話卻是這四個字。
周圍沒有人敢回答,大家都看著燕生。
福雅等了許久聽不到答案,他只好用盡力氣問道:“漠塵在哪裡?把她帶來見我。”
“她不在。”燕生終於開口。
“不在?”福雅努力側過臉來注視著他,“她不在王府?去了哪裡?”
“她,自知傷了王爺,罪孽深重,所以出府去了。”燕生本來想坦然地看著福雅,但是對視到他那犀利的目光卻不由自主地低下了頭。
“是誰告訴她的?”福雅沉聲問,雖然虛弱,但是他的聲音依然迫力十足。“我說過不能讓她知道。”
“她……醒來後發現王爺不在身邊,所以自己跑來,看到的。”燕生說了謊。
福雅依舊盯著他的眼睛,“我記得我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