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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很虛弱,根本不能出芷煙齋,外面的風雪會把他打折。他也很安靜,能兩三天不說一句話。
可誰也不能忽視他的存在,就算他不說話,像個影子。
他的眼睛太美,也太亮,總是沉默而且專注地打量這裡的一切,帶著一絲少年人的好奇,還有一絲不屬於他這個年紀的謹慎與滄桑。
他對自己的一切都閉口不談,芳準也不問,倒苦了鳳狄,想問不敢問。
少年住了大約有十天左右的時間,臉上漸漸有了血色,不再像剛來的時候那樣,好像折一下就會斷。
他總喜歡倚在窗下,將落在窗臺上的杏花拿在手裡把玩。
外面的杏花林如火如荼,他穿了一件洗的發白的袍子,肌膚晶瑩,在陽光下像是一尊玉像。
鳳狄原本專心聽芳準講咒語,眼神卻始終忍不住要往那裡飄。
若不是那天脫了他衣服給他擦洗,他真不敢相信這人是個男的。他們都說芳冶師伯的女兒白如師姐長得好看,是少見的美人,不過鳳狄覺得她連這位神秘少年的一半都不如。
正想的出神,忽聽芳準說道:“……如何,記住了嗎?”
鳳狄登時一陣尷尬,張口說不出話來。他根本沒在聽師父講咒語!
芳準向來不責備弟子,他不專心聽講,他便似笑非笑地看著他。這種神情是很折磨人的,鳳狄的臉羞愧的紅了。
後面那個少年忽然說道:“好像沒什麼難的,可以背。”
他嘰裡咕嚕地背了老長一串,都是拗口生硬之極的咒語,居然一個字也沒錯。鳳狄聽見自己下巴脫臼的聲音,就連芳準也有些驚訝,奇道:“不簡單,你居然聽兩遍就能背了。那這段呢?”
他又說了更長的一串咒語,第一遍說得比較慢,第二遍快了一些。
那少年立即重複了出來,跟著笑了笑,眉頭舒展開:“怪有意思的,是咒文嗎?”
鳳狄說不出話,芳準眼睛倒是一亮,走過去笑道:“真是不錯。如何,想做我徒弟嗎?”
師父!鳳狄大吃一驚,他怎麼能收一個才見面又來歷不明的人做徒弟?
少年低頭道:“不,我也該告辭了,我得去找青靈真君。多謝仙人這些天的照顧,我感激不盡。”
芳準目光柔和,輕道:“你這樣子離開,還會被人欺負的吧?我在林中見到你的時候,那幾個男人是要……”
“別說!”少年的臉色忽然變得慘白。
芳準不再說下去,將聲音放柔,道:“學點防身的功夫,日後也好不再被人欺負。似你這般性情的孩子,應當懂這個道理才對。”
少年深深吸了幾口氣,激動的神情才漸漸平復,他跨出窗戶,對著芳準跪了下去,恭恭敬敬地磕了三個頭:“弟子參見師父。”
他居然真的拜師了。
鳳狄忍不住低聲道:“師父,他的來歷……”
芳準搖手打斷他,溫言道:“我可以不問你的來歷與姓名,但你得告訴我找青靈真君做什麼?我聽你的口音,似乎也不是這裡的人,莫非是遇到了什麼難事?”
少年低頭想了一會,小聲道:“好,我說。但我只說給你一個人聽,請你過來。”
“師父,小心有詐!”鳳狄見芳準毫不懷疑走過去,趕緊提醒他。
不過好像他的提醒沒人當回事,他家師父藝高人膽大,因此反而活得分外坦蕩誠實,萬事只能讓他這個苦命的徒弟來扮黑臉,真真鬱悶。
兩人在杏花樹下說了很久,最後那少年朝他恭恭敬敬地一揖,掉頭走到了鳳狄身邊。
芳準的神情是從未見過的嚴肅,他說道:“鳳狄,你先教鳳儀如何入定,為師有事要出去。回來驗收成果。”
鳳儀?鳳狄又是一愣,緊跟著便反應過來是師父給這位師弟取的道號。他儀容俊秀,果然當得起“儀”這個字,但這可不代表自己得接納他。此人神神秘秘,又高傲的緊,脾氣很不對他胃口。
當然,最關鍵的理由,是他居然聽了兩遍就能記得那麼拗口的咒文。
鳳狄有一種強烈的危機感。
鳳儀面帶笑容的走過來,朝他作揖,口中恭恭敬敬地稱道:“師兄。”
鳳狄心裡那絲反感突然又沒了,做師兄的感覺並不壞。他咳了一聲,擺出正經嚴肅的臉來,正色道:“師父叫我教你入定,現在就開始吧?”
無論如何,做鳳儀的師父一定是件輕鬆愉快的事情。
不管教他什麼,他都學得極快,鳳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