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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我來的不是時候,你吃了炸藥?”
“你來的太晚了!”這清晰的六個大字,如雷一樣劈入我耳中。接著,蕭然倒退兩步,指著門口冷冰冰命令,“去換………”
我不懂,什麼太晚了?
為了不耳殘,我換上了他叫我換的衣裳。雪白雪白的亞麻料,像是孝服般,而且還一人一件……
離開大殿,走向宮外那片聖潔的白雪地,我扯了扯領口,疑惑地問,“蕭然,怎不見風流回來呢?”
“他在前面等你……”
“哦?”
“他在享福!真正的享福!”
我聽不懂,皺了皺眉,笑著戲謔,“莫非是他,揹著我,有什麼外遇了?”
“他一直都是一個人!”以前是,現在也是,你是他的第一個外遇,也是最後一個!蕭然的眉梢中,不盡的殘霜,透著寒冽和疼痛……
“對了,你捎信來說出大事了,是何事?跟風流有關嗎?”
“恩……”
“什麼事?”
“見到他,讓他親自告訴你吧!”因為,他開不了口,從他下位被追殺,失憶,情傷,從太子到皇帝為止,他陪伴了他太多年……
我笑了笑,心念,還挺神秘的!
到了一處很偏僻,卻很幽靜的雪地上……
雪地上,有一口水晶的冰棺……
棺中,似乎躺著一個人。而所有的宮女太監,原來都在這裡哭……
陡然間,心彷彿塌陷了進去……
我走進棺材邊,盯著其中那具屍骸骨。早沒有了皮囊,只剩下一堆的白骨,一直躺在冰棺中尊貴如斯……
一陣寒氣,撲過面頰,冰青了我的臉。牽起球球的手,變的冰冷,我卻含笑如斯地問,“風流呢?”
“在裡面!”
“那個嗎?”
“是!”
我走近冰棺,盯著那副屍骨,揚笑地問,“你不是說他有話親口和我說嗎?”
“如果你早來一個月的話……”
“你不是說他在享福嗎?”
“死了,就是享福了……”
“我不信!”我低下頭,將身上這件類似孝服的東西脫也下來,只剩下一件薄薄不敵風水的紗,因為,那不是白色的!
“青兒,你在幹什麼?”
我搖了搖頭,“沒什麼,我不想給他披麻帶孝罷了!”
“你這樣,他會死不冥目的……”
“他不是!”
蕭然頓了頓,走近棺邊,替我開啟了棺蓋,“他被發現時,倒在行軍帳中。趴在案子上,口吐黑血,胸口被刺入一把匕首。抬入宮中時,挺了兩個多月,死後身體迅速腐化,只剩下這副屍骨。他中指骨上那處凸起,你該認得!”
那其儲存完好的屍骨,被寒氣繚繞的白骨,即使早沒了皮囊,卻有所有,他在我記憶深處的殘痕……
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這是風流嗎?
我芊長的指,撫著水晶棺,一寸一寸地……
看著那刺眼的孝服,聽著那悲慼的故事……
看到他們一個個的哭泣,我呢?
我是該哭?還是該繼續笑?
我是不是不該這般麻痺,該掉眼淚的?
我是不是撕心裂肺的哀號上天如何不公?當我風花雪月時,他卻獨自一字字品讀我的書信,一遍又一遍……
當我偶爾想起他時,他是不是,也在想象著,和我見面的一千種浪漫?在紅燭熄滅時,他是不是,也在仰望,我的方向?
我該掉眼淚的,因為,死的是我的男人……
我該心痛的,可我真的不知道,什麼叫“心痛”了……
只有這般,靜靜地跪倒,撫著那副白骨,“球球,來,過來,叫聲爹爹。”
“孃親……”小球球似乎還不懂,不懂傷心,不懂死亡,只隨我跪下,瞪圓了大眼,“他不是爹爹吖。”
“他們說他是……”
“可爹爹長的好帥好帥噠。”
“爹爹永遠是最帥的……只是,瘦的只剩下骨頭了……”我捧起屍骨,抱入懷中,輕盈笑道:“來,叫爹爹,爹爹一直好疼球球。”
“爹爹……”
“抱抱爹爹好不好?”
“好哈!”球球抱了下,小嘴湊上去,親了一口“給爹爹一個大麼麼,希望爹爹也多長肉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