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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此日後,無風天不亮便上山,在大石之旁等侯,那老道也是每日前來,將功法口訣相授。如此過了半年有餘。無風自覺身輕體健,果是大有進境。那老道又將書中所載各類外門功夫及點穴等雜功一一傳授。
一日,無風又如往日一般,天不亮便守在山坡上大石旁,但等到紅日東昇也未見老道到來,不覺甚是納悶,此時天光已明,突見那大石之上似乎寫得有字,無風湊近細看時,見光禿禿的大石之上深刻著數行大字,那字金鉤鐵劃,深入石內數分,似不是用硬物所鑿。無風從左讀來,乃是:“無風:數月以來,貧道已將神功盡數傳授。此功乃先賢必生心血所創,你務要勤加習練,萬勿懈怠,方不負先賢遺訓,老道閒雲野鶴,今將引去。如若有緣,他日必能再見。功成之日,當以匡扶世事為重,切記切記。”
無風見了石上所書,一時呆立當地,不知如何是好。過了良久,不由放聲大哭。只因數月來,那老道傳功之時雖極嚴厲,也不認無風為徒,但無風自小喪父,早已把他當作亦師亦父的長者,慈愛而嚴厲,如今突然想到從此江湖茫茫,不知能不能再見,不由悲從中來,放聲痛哭。
哭了也不知多長時間,無風抬起頭來,見紅日漸高,陽光和熙,遍灑大地。無風止住哭聲,整了整衣襟,下得山來。
無風心想,這半年來雖然在此跟隨那道人練功,但無日不想念師父石人清,不如繼續往中京去,或許有師父線索。主意一定,當下回山下租住處取了衣服銀兩一路往中京而來。
卻說無風到了中京城門,只見城門邊上站了許多捕快和兵丁,正盤查來往行人,城門邊上貼了一張告示,無風湊近一看,見是揖捕一名叫一枝梅的大盜,那榜文倒是寫得明白,言明此盜作惡多端,數月來連作巨案,如有舉報此人行蹤賞銀百兩,如有拿得此人解送官府,賞銀五百兩,下面畫的此人影像,但甚是模糊,看不太真切。無風也無心多看,進了中京城中,見其城熱鬧非凡,心中感嘆。正行走間,忽見前面人群聚集,正圍在一處,不知是做什麼光景,當下也捱上前去,只見人群中間圍了兩人,一個是五十來歲的老者,面容清瘦,花白鬍子,身穿一件直布長袍,袍子已十分破舊,洗得雪白,上面打了不少補丁,早已看不出本來顏色。老者旁邊是個年輕少女,穿著也是樸素,長得倒也周正。那老者手中拿了二塊小響板“得得”敲了兩聲,清了清嗓子,道:“列位,老朽本是南方人士,家道也是小康,奈何家鄉連年水旱災害,官府又催逼賦稅,實在沒法活下去,故此逃難來此。小老兒沒什麼長處,只是幼時學得一些說唱,今天就獻醜說上幾段,說得不好,萬望各位包涵則個,並賙濟些柴米之資。”說著,那老者開口唱道:
“道德三皇五帝,功名夏後商周,英雄五霸鬧春秋,傾刻興亡過手。青史幾行名姓,北氓無數荒丘,前人田地後人收,說甚龍爭虎鬥?”
唱罷,那老者說道:“我今天要與列位說的是宋室太祖皇帝發跡起家之事。”無風心想,此地已是大金屬地,要是在南朝,這些本朝之事只怕你也不敢妄說。
只聽那老者續道:“話說,殘唐五代年間,天下離亂紛紛,梁唐晉漢周,過不得幾年,便來個改朝換代,正是你方唱罷我登場,好不熱鬧。只是苦了天下百姓,處兵連禍結之世,流離失所,家破人亡者不計其數。”
“這太祖皇帝姓趙,名匡胤,後唐天成二年,生於洛陽夾馬營中,據說這趙太祖降生之時,紅光滿室,異香數日不散。待他長大成人,生得容貌雄偉,氣度不凡,坊間送了個外號,人稱趙大郎。大郎父親趙弘殷時任嶽州防禦使,在當地也是官宦之家,自是望子成龍,便給大郎請了西席,但這趙大郎有一樣不好處,便是不喜讀書,過不了幾天,不是將先生打傷,便是將先生氣走,他父母拿他也沒有辦法。大郎也不事產業,只是終日與一幫閒散子弟飲酒賭錢,吃罷賭完,便於街上尋釁滋事。街坊鄰居多受他氣,每每告上門來。母親杜氏夫人只得說些好話,時不時還得賠些銀錢。”
“一日,這大郎又邀約了一幫子弟在嶽州城裡最大的飯莊吃酒,酒醉飯飽之後自是大賭一場,不多時大郎手中的銀錢已輸個精光。他也只得自認晦氣,與那幫賭友約定來日再賭。當下一個人出了賭場,自覺十分悶氣,乃回家取了弓弩,帶了一條齊眉短棍,便出了嶽洲城,去郊外山上射獵。此時是六月天氣,山上野獸也難當酷暑,往往在避於陰涼之處,大郎在山上轉了半日,也只獵得數只山雞黃兔之類。不免十分掃興,只得下了山。”
“到得山下,大郎覺口渴異常,想要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