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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從前只要能吃飽喝足過上安穩日子，天天睡個好覺，然後娶妻生子庸庸碌碌的了結此生，已是大幸；但現在，這份安穩日子，顯然是過不得了。

有人故意要攪亂這片寧靜，要把自己拖下這趟渾水。但何小祖卻也不是吃素了，捱了打不還手從不是他的作風。從前自己一張三寸不爛之舌能把人活活氣死，現在有了眼石在手，行事作風自然比原來更加猛烈。

還擊和報復，是要的；

可何孤知道，不是現在。

現在的自己太弱小了，弱小的連站在這場老族風暴邊緣的資格都沒有，經受不得一絲一毫的摧殘。

但只要稍有力量，他將會不留餘力的反擊，做出瘋狂的報復行動來。

在一品堂門前的老槐樹下撒了一泡尿，何孤透過倒影看到面色猙獰的自己。當即一陣瑟抖。此舉充分驗證了“不要惹我，生氣起來連我自己都害怕”的真諦……

洪胖子，孫小聖，王曦等人早已一字排開站在山口，就連乾兒子趙大義也是早早來到給何孤送行，淚眼婆娑……

“在外頭小心些，別被人欺負了。現在你今時不同往日，我三胖子也沒別的什麼送你踐行。就送你一個熊抱吧……”洪胖子依舊延續了往日的鐵公雞作風。

何孤鼻子一酸，眼睛有些紅。這一抱，當真不知道下一次該是在什麼時候了。

孫小聖一嘆，扭扭捏捏的掏出一口陶罐，說道：“何二哥……我窮，你懂得；這罐子龜膏給你再路上解饞。”

“你這是想毒死我嗎……”

小聖道：“萬一實在忍不住艱苦，不如吃一口直接了斷。再者，要是有人欺負你，直接給他嘴裡來一勺，保管讓他看不見明天滴太陽！”

王二貨王曦跟著一起附和：“這可是長途遊行必備極品！可遇而不可求呀！”

洪三胖：“……”

“我又不是不回來了。不過出去避一避風頭。”

何孤呵呵一笑，最後還是收下了小聖的龜膏陶罐。一來，這是他的心意；二來，這等黑暗料理拿來製毒，的確也是不錯的選擇……

“你們小心照顧好自己，我此去很快就會回來的。”

何孤面容嚴肅，十分認真地道：“等我回來，學有所成。再也沒有人可以欺負我們……”

說罷，幾人圍在一起，抱成了團。

男兒淚不輕彈，但此刻每個人皆是淚溼滿襟。

十八年的情誼，讓他們兄弟情濃於水。

忽然間少了一人，好似胸口少了塊肉似得，真是極不習慣。

望著昔日幾個弟兄哭花了的臉，何孤三步一回頭，直到看不見了。才毅然邁開腳步，踏上下山的道路。

…………

山腳下，百老頭已經等候多時。

在他身邊，還有一個何孤想見卻又不想見的女人。

“你來做什麼。此行有百爺送我，很安全。”

對於雲夙容，何孤始終無法拿出更好的態度。

這個女人讓自己足足受了十八年的苦，在自己好不容易習慣了這種生活的時候，又插上一手，打破了所有寧靜。以至此刻兄弟離別，都是拜她所賜！

他恨！

但他也知道，這種恨究竟有多麼柔軟無力。

雲夙容看著何孤的臉，疼惜道：“何孤，我知道你恨我。可你知不知道，你這些年受的苦、受的難，何曾不像利刀紮在我的心口，讓我夜夜輾轉絞痛難忍……”

何孤低著頭選擇沉默。他還能說什麼，眼前這個人是將自己帶到世上的人，難道還真的上去暴揍一頓？看到雲夙容哭得肝腸寸斷的模樣，何孤心又軟了，只是張了張嘴，一個字也說不出。

“何孤，不論你肯不肯原諒我。又有多恨我。你一定要相信，我和你爹都是有苦衷的……在這個世上，所有人都可以背棄你，唯有我們不會。在聖閣的日子裡，一定要好好照顧自己。若是受了委屈，就告訴娘……”

雲夙容哭紅了眼，幾步衝上前牢牢將何孤抱住：“現在，和以前不同了。你受的所有委屈，娘一定替你加倍償回來。”

這個擁抱，何孤沒有做出任何反應，也沒有拒絕。只是任由雲夙容這樣抱著，緊緊抱著自己。

母子連心。這一刻間隙第一次被拉的極近，皆是有一股說不出的溫暖與想念，久久縈繞，揮散不去。

百老頭在背後悄悄摸著老淚。這一步，終究是邁出去了，沒有拒絕，已經是最好的回答。

“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