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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邊寫,李清照頭也不臺的輕聲道:“高兄的文筆總是很粗,用字也很多,但通讀的感覺很流暢,一氣呵成,這是一種很奇妙的體驗。”
高方平道:“文章就是要讓人看懂,否則就是狗屁不通。只有士大夫能看懂的文言文,那不叫開啟民智,那叫壓制民智。因為只有士大夫看懂,然後就此斷檔,士大夫就掌握了話語權。”
李清照停下筆抬頭看他一眼,微笑道:“高兄常有這般奇妙論調,咋聽粗鄙不堪卻值得回味,往往酣暢淋漓,一針見血。似乎……清照也有感覺了,高兄自創這等簡化字型,也是為了有朝一日能降低普通人的識字難度?”
“知我者清照也。”高方平道:“誠然此舉張有拋棄祖宗、侮辱漢家文化之嫌,然則方平固執的以為,人為本,其餘輔之。文字的出現固然有其里程碑意義,但不能本末倒置,文字它首先是為了人類方便而服務的,務實,務實,務實,重要的要說三遍。所以要簡單易懂,能讓人看懂,能提高識字效率的,就是好文字。”
李清照有點牴觸,又非常的為之動容。閉眼思考許久,啪的一下放下筆,起身往外走著道:“有高兄此等文殊鬼才在此間,其實清照顯得多餘,可以回家務農了,從此封筆不在從文!”
汗。
高方平追著出去道:“哎你別跑啊,有始有終,寫完不成嗎?”
李清照停下腳步,笑得前俯後仰的,“清照是你的知己,怎會棄高兄不顧。這是捉弄你。清照算是看出來了,你非常喜歡清照,看重清照,思念清照,然而並沒有什麼……用,這些日子一直等你來,你卻愣是不來,非得讓清照失禮的登門打擾,高兄,面子於你為何物,於我又為何物?”
“最近數錢有點手抽筋,每天睡到自然醒來早就日上三竿,一堆事情等著做……”見清照有責備的神色,高方平只得不耍賴,尷尬的承認道:“好吧我有點不好意思登門打擾,然後有點不好意思承認這種心態,然後雖然你的面子比我值錢,可我有點大男子心,想等著你來找我,這麼說你會不會抽我?”
“你總是……這麼的靈氣逼人又直接古怪,能把許多羞於出口的東西剝開顯露,流轉自然。反差,矛盾之美感,高兄駕馭的渾然天成。”李清照再灑脫,此時也有些不敢正視這傢伙了。
“先進來寫完,然後有事求助於你。”高方平道。
李清照又微笑著重新入內,提筆整理,邊寫邊道:“高兄,你以前做的事,落下花花太歲的名頭,你是怎麼想的?”
“不解釋。”高方平搖頭。
“何意?”李清照停下了筆。
高方平尷尬的道:“解釋有用嗎?我說我以前在做好事有人信嗎?壞事就是壞事,無需多言。”
“最喜歡的就是你直接坦誠大氣。”李清照微微一笑,“坊間傳言,天降祥瑞徹底改變了你。思及你的前科,你後悔過嗎?”
高方平微微躬身道,“我怎麼想根本不重要,說了也未必有人信。你結交的是現在的我,只要看我現在做什麼就行。有天如果我變了,你就離我而去,口伐筆誅,讓我遺臭萬年就行。想逐鹿中原者根本無需於邊角糾纏不清,等糾纏清,年華充充,中原已老。”
李清照愣了愣,什麼也不說,又低頭書寫……
一會兒之後她放下筆,高方平此生的第一篇策論,在超級才女的幫助下,整理出爐了。
首頁署名高方平,代筆李清照。
高方平不想落她的名,但是清照堅持。
有她的署名就是一種鍍金,將來此篇策論更容易讓士人接受,便於推廣。
高方平不想讓她署名是擔心於官場如戰場,如果將來有天自己出事,李清照就會受到牽連。
當然她既然堅持,高方平也同意了,不論如何這是大宋,文人因言而獲罪的事雖然也有,但乃是古往今來的世界最少,妥妥的。
大宋對文人的寬容和優待近乎於病態。在現代寫臉書罵******被抓的有不少,但是在大宋寫篇文章罵皇帝就有點正常了,難說還能博得個清流骨氣的名聲。
把策論收好,李清照靈氣逼人的模樣問:“中原何時老?”
剛剛高方平意指要逐鹿中原又說中原以老,就是說功未成則先白頭,說自己老了。清照現在就問衙內你什麼時候老。
“我也不知道。”高方平撓頭道。
“是否有志老時於西湖邊,與清照弄文作伴?”李清照道。
“我更想騎著白馬去遠行,曬曬太陽發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