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部分(第2/4 頁)
沒有,全身體表貼合微微起伏,彷彿是在呼吸一樣。
他好似已與整個自然融為一體,難分彼此,也忘卻了時間。
這是修煉中很難遇到的一種玄妙境界,佛家稱作頓悟,道家謂之入定,但在廉尺看來,這是一個知覺的重新組織過程,從模糊的、無組織狀態到有意義、有結構、有組織的狀態,是知覺的瞬間重組,也是頓悟產生的基礎,或者理解為人體大腦皮層精神波動的一種現象,當一個人聚精會神做某事完全忘我時,大概就會出現這種現象。
但這明顯又是一個駁論,既已完全忘我,又何以對外界細微處如此洞悉?
廉尺發現自己現有的知識水平竟然完全不能解釋這種情況,只能說是修行的奇妙之處了。
遠處,一條身影緩緩走至附近,映入心神。
廉尺不睜眼,卻看得清清楚楚,那是廉甲,他這一世的“父親”。
廉甲揹著竹簍,裡面裝了些菜,還有些不知名的植物,應該是草藥之類,手裡拿著鐮刀,此時正在四處搜尋著什麼。
忽然,他眼睛一亮,快走幾步,來到一個土坡前。
廉甲手中寒光一閃,變幻出一道弧形光影,光影一閃即瞬,只見土石激飛,呈放射狀向四面散開,一株綠油油的藥草直飛而起,被他一把抓在手中。
廉尺心中一動。
“好精準的控制。”
簡單,直接,用力恰到好處,僅僅是一刀破開所有土表,同時藉由那股力道將藥草壓迫而出,又絲毫不傷藥草根本。
最關鍵的是,這僅僅是一個打雜的老人在採藥日常中的隨意一刀,沒有考慮,沒有思量,不假思索的一刀而出,根本沒有想過會不會對藥草造成損傷。
何其強大的自信!
“這個人平常採藥中定然揮過無數次刀,每一刀都是如此精準的控制,才會有這種強大的自信,但僅僅是採藥,是不可能練就這種技巧的。”廉尺這樣想。
那不僅僅是“技”的問題,還涉及到“力”,因為要將藥草壓迫飛出,光有技巧顯然是不夠的,至少需要侖泉境的修為。
廉甲說過,他曾是蜀山外門弟子,所以具備侖泉境修為是很正常的,但就方才顯露的技巧而言,至少目前的廉尺還做不到。
這就有點奇怪了,身為人父,既然如此厲害,為何從未教導過從前的廉尺,甚至這些在少年的記憶中竟然絲毫沒有?
廉尺忽然發覺自己有些看不透這個人了。
“哈哈!竟然是益神草!”
看著那株藥草,廉甲臉上出現了喜色,自語道:“好!有了這益神草,可保我兒起碼十天內修行心境專一無我,不受外境干擾。”
廉尺心中一顫,隨即恢復原樣。
“廉師弟的刀法很好啊……”
一個聲音忽然在身後響起,“我只道你劍法很好,想不到刀法也同樣驚人。”
廉甲回頭望去,一道身影緩緩步入林間。
隱匿在草叢中的廉尺也微微有些訝異,竟是餘暇?
“餘師兄!”
看見來人,廉甲很是高興,搓著雙手,神色間隱隱有些自得,說道:“師兄過獎了,採藥時揮弄兩刀,算得什麼刀法,說起來只是熟能生巧罷了,發力的時機掌握,力道的方向控制,還有……”
餘暇一擺手道:“我不關心這個。”
話語很冷,說話的人也是面無表情,雙手負在身後,一直仰著頭望著天上,似乎是不屑看面前之人一眼。
廉甲笑容一滯,有些尷尬道:“那師兄找我是……”
“你那兒子今日傷了人,你可知道?”
“什麼?”
廉甲驚撥出聲,“怎麼可能!廉尺性子隨我,向來老實本分,從不與人為難,怎會傷人?”
餘暇看著他,譏誚道:“老實?本分?開始我也以為如此,但他今日確實打傷了人,在場數百弟子親眼所見,難道還有假?”
“他……打傷了什麼人?”
“張小泉,為人兇殘霸道,在外門弟子中小有惡名,沒想到廉尺竟敢和他動手,還能戰而勝之,倒是叫我刮目相看吶。”餘暇看著他,意味深長說道。
廉甲鬆了口氣,“既然早有惡名,打傷就打傷了吧,打得好!”
就是說話這一瞬間,他表情忽然變得淡然,仔細看還有些厭惡在裡面,眼神裡滿是滄桑與風霜,好像忽然從一個佝僂謙卑的老人,變成了一個閱盡百態的智者。
餘暇看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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