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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我不曾碰到你娘,大概便不會和她的同族燃命相殺,以致於心力耗損過大而修為倒退,境界不升反跌,如此一來,我按部就班地修行,悟劍……或者我現在已經是名動蜀山的大人物了……”廉甲平靜道,語氣中流露出一股自嘲的味道。
“但我卻從來不曾後悔過,所以這一點其實並沒有什麼好說的,我想要提醒你的是,我走了之後,你的路還很長,要知道人生並不只是眼前那些你以為盡在把握的……譬如說修行和劍,難道就真的是你想要的現在?至少我很感激,遇見你娘,豐富了我的靈魂,讓我的心裡,真正長出了血肉來……”
廉甲在他背上,有些意味深長的說道。
廉尺沉默不應,腳步卻微微有些加快,他沒注意到廉甲的意思,或許聽出來了,但他此刻的心神,全部系在了那一句話之上——我走了之後……
要走了嗎?
他心裡有些雜亂,不知不覺將真氣灌注在了雙腿之上,於是腳步變得飛快,整個人幾乎變成了一道呼嘯的風,刮過樹林,掠過後山,一直到回去那個安靜的小院。
將廉甲安頓在床上,他一看天色不早,便準備去做飯,廉甲躺在床上看著他,忽然說道:“我想和你講講你孃的故事。”
廉尺回過頭來,看見他躺在床上,看上去很是憔悴,臉上的顴骨深深凸了出來——他明明吃得好睡得好,卻比街上的老乞丐還要消瘦和蒼老,他沉默半晌,嘆了口氣。
“從前本來想著不告訴你的,後來想想,不能剝奪你得知真相的權利,便想著等你長大後再告訴你,不曾想,我竟看不到你長大之日了……”他顫顫巍巍地伸出手,似乎是想要撫摸廉尺的頭。
廉尺愣了一下,動作有些生硬地趴在床邊,將腦袋湊了過去,任對方瘦骨嶙嶙的手搭在頭上,順著自己的頭髮。
有些粗糙,有些硌人,還有些……溫暖。
誰也沒有說話,靜默的空氣中悄悄流動著一種莫名的溫情,廉甲雙眼望著小屋頂梁,似乎在思索該如何開口,想了想,緩緩出聲。
“該從哪裡說起呢?大概是三十幾年前,我拜入蜀山門下,初進僰山外門的時候,認識了餘暇,那一年,我十六歲,他十七歲……”
廉甲開始慢慢講述當年的事,儘管廉尺已從餘暇口中聽過一遍,但此時聽廉甲講來,卻又是另一番感受。
那人的語氣出奇的溫和,縱然是說到師兄弟們的嘲笑與諷刺時,也是一筆帶過,並不細說,似乎並不放在心頭。
“這些其實都沒什麼好講的,我想告訴你的,只有你孃的事,那才是我這一輩子的驕傲。”廉甲艱難地轉過頭,盯著牆上那幅畫,語氣中透露出無限留戀:“那就是你娘了。”
廉尺不由抬頭望向那副已經看了無數遍的卷軸畫,儘管之前早已猜到畫上之人的身份,但親耳聽到廉甲承認後,再看此畫,感覺終究是有些不一樣。
畫卷之上,舞劍的白衣美人依舊衣帶飄飄,如同仙人下凡,側臉頰上那一顆小黑痣看起來愈發靈動,簡直像是活過來了似的——好吧,或許不該對自己名義上的母親用靈動這種詞來形容,但畫上面分明就是一個十七八歲的女孩。
忽然間就覺得多了些親切,很奇妙的感覺。
“你娘是妖族一個沒落家族的小姐,當年是躲避婚約逃出來的,後來遇見了我,再後來,因為我有眼無珠信錯了人,被餘暇出賣……這些你都是知道的,當日你孃的族人找上門來,她正值臨盆,我拼死在屋外阻攔敵人,她生下你之後,滿身是血的衝出門外,跪在地上苦苦哀求,只想那些人放我夫妻倆一條路走,卻……卻……”
廉甲的聲音忽然劇烈顫抖起來,臉上已滿是淚光,神情痛苦至極,他深吸口氣,平靜了半晌,聲音依舊有些發顫:“他們說你娘違背了族規,我根本還未反應過來,便親眼看見那人一掌擊在你娘額頭上!”
廉甲突然語氣哽咽,泣不成聲:“你娘死在對方掌下,他們說叛族之人,死不足惜……那人我知道,你娘管他叫表哥的啊!”
廉尺仍舊是面無表情站在那裡,看上去並沒有什麼反應,只有太陽筋微不可察的輕輕跳了兩下。
他就這樣站在床前,默默地看著眼前那個老人在哭泣。
片刻之後,廉甲終於恢復了平靜,淡淡說道:“動手那人,被我活剮了,所有找上門來的人,也都被我挨個殺了!此戰耗盡我全部心力,甚至燃燒了壽元,以至於現在都沒恢復——那是我無意中創出的一種神奇法門,但我並不打算傳給你,因為不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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