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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庫一直在自言自語說著:“她那天就那麼昏了過去,後來有受傷嗎?她從一開始就在騙我,臨宇,我以為我終於找到了令我心動的女人,卻沒想到她一直在騙我……臨宇,這世間我還能信誰?父王只顧著自己的皇位,母后只想集萬千龐愛於一身,皇兄們恨不得我死,連你……我唯一認定的朋友,也一直在利用我。臨宇,我不是傻瓜,有些事,我都知道,只是我不想說……因為我珍惜她,珍惜你……”
我就那麼傻傻地眼看著索庫的眼中蒙上灰暗的陰霾,彷彿沉入海底的殘骸,再也見不到絢爛的陽光。
這樣一個青年,這樣一個如水般純淨光芒般溫暖照亮人心的青年,我怎麼能讓他經受如此殘忍的蛻變?我怎麼能忍心讓他的心沾上永遠洗不去的烏黑?
我知道,當年的林伽藍天真而懦弱,善良而愚蠢,為別人帶去了無法彌補的傷害。可是如今的秦洛,卻再也找不到當年的單純的快樂,簡單的滿足。是福是禍,是好是壞,又有誰說得清楚呢?
索庫還在說著,雖然看著我,逐漸幽深的目光卻又彷彿投在虛茫的某處:“我是不是太傻了,如果早點學會陰謀算計,早些擁有深沉的心機,就不會被人騙,不會連自己想要的也抓不住。我是不是該從現在開始……”
“索庫!!”我大叫了一聲打斷他,一字一句迫得自己大聲地告訴他,“林藍,她死了!”
索庫倏地停住,傻傻地看著我,然後猛地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迫視著我。
我閉了閉眼,隨後睜開,氣息慢慢變得平穩:“索庫,林藍她確實騙了你。因為,她根本不是……不是亦寒的妻子。她下山口是為了救活昏迷了五年的我。”
索庫慢慢站起來,走到我面前,顫聲問道:“你說她……死了?你說誰死了?!”
我撇開眼,不敢看他的眼睛,狠心點頭:“林藍從小就有心臟病,活不過二十歲,那次下山的時候,她已知自己的生命只有三個月了。所以,她才不能接受你的好意,所以她才騙你說,她是亦寒的妻子。”
“我……我不信!”索庫忽然大力地推開我,怒吼道,“你說她死了?!你說她騙我是因為命不久矣!這怎麼可能!臨宇,你騙我,你為什麼要騙我?!”
我緊緊握住雙拳,指甲嵌進掌心,眼睛要緊緊盯著一處,才能不流下淚來:“我為什麼要騙你?林藍的屍體是我親手火化的,她的骨灰是我親手撒向大海的,我為什麼要騙你?”
我聽到索庫站不穩,一個趔趄跪倒在地上的聲音,低下頭,看到他臉上的絕望。我只覺得愧疚又心痛,但卻知道這樣的絕望,才是治癒他心傷的最好良藥。
將一個人存在記憶裡懷念,總比將一個人刻在心底愛恨糾纏的好。這是當年痛到絕處的我,親身體驗得來的道理。
我蹲下身去,與索庫面對面相視,柔聲道:“林藍死前有些話讓我轉告你,索庫,你願聽嗎?”
索庫緩緩抬起頭,失魂落魄地看著我,終於慢慢點頭。
我一手搭在他的肩膀,緊緊按了一下才道:“她說,索庫,你那雙眼睛真的很漂亮,在我最灰暗的日子裡,它們像陽光一樣溫暖了我。所以索庫,請你不要丟棄那種燦爛和美麗,請你一定要變得更強大更幸福來永遠守住……這種美麗。”
賭約開始七日後,洛城內毫無動靜,我終於按捺不住,派秦霧和沈宏率領二十萬大軍在城下挑釁,漫罵國主楊毅無一國之君豪氣,只如縮頭烏龜般閉門不出。
城樓上的將士均面露羞憤之色,卻仍按兵不動。我軍無功而返。
到第十日,我依舊命人在城下謾罵。柳岑楓和風雪雷三大殺手終於出現,誰知卻是柳岑楓和飛廉在城樓上擺了個棋局,四人一邊飲酒一邊嬉笑,竟對城下二十萬精兵視而不見。城樓上原本疲倦驚慌的兵將也因為他們的自在愜意而輕鬆下來。
我無奈下令收兵,在離去前,柳岑楓站在城頭衝我遙遙舉杯微笑。即使相隔距離如些遙遠,我彷彿也能看到他眼中的挑釁和慵懶,心頭不由一陣急躁。
第十二日,我仍舊想不出能不被柳岑楓識破的計謀,只得下令秦離率兵強攻。這是赤宇軍在作戰半年多來第一次使用硬碰硬的戰術,他們竟都是異常的興奮。果然,軍人天生就是渴望戰鬥的,在亦寒手下,他們每一天都將腳尖踩在命運的刀尖上,這樣的驚險和快意讓他們如吸毒般上癮。半年來的休養生息,更讓他們手腳發癢,恨不得立刻衝到戰場上廝殺。
我看著架起雲梯,勇猛衝鋒陷陣的黑壓壓的大軍,不由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