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例的失憶和失去摯愛的餘悸,他的心就會柔軟下來,哪怕明知是欺騙自己,也不肯放手。天長日久,滴水穿石,再剛硬的心也會被融化,時間沖淡心底的傷,直到某一天將我徹底遺忘,愛上另一個人。
“啪嗒”聲響,淚水落在冰冷的地板上,我無法抑制淚水的墜落,更無法遮掩心中的傷痛。離開這世界,我最痛心他的悲苦,卻也最眷戀他的深情啊。痛,或者是因為想到他愛上別人的可能,眼淚,卻只是忽然漫溢的思念之苦。
眼前忽然一暗,還未抬頭,已有一雙粗糙的手掐上我下顎,迫得我抬起頭來。
我淚眼朦朧中看到索庫喜怒莫測的臉,心中一驚,方才的彷徨恐懼仿如被一陣颶風吹散了,渾身痛著,卻異常清醒。我在胡思亂想些什麼呢?無論臨宇的體內是否進駐旁的靈魂,我都必須再見亦寒一面,逃避根本不是秦洛會有的行為,還是在林伽藍體內連我的靈魂也變得懦弱了?
“你哭什麼?”索庫問道。
我努力扯出個悲喜交集的笑容,哽聲道:“我以為師兄他死了,我真的以為他死了……求你帶我去見我師兄,求求你。”
索庫一愣,慢慢鬆開了鉗制著我的手,半晌無語,只是幾分動容,幾分狐疑地看著我。
此時此刻,無須假裝我也能擺出再真誠不過的表情,我挺直了身子,深深跪拜下去,沉聲道:“索庫殿下,求你帶我去見師兄一面。”
“你叫什麼名字?”索庫忽然沒頭沒腦地問我。
我愣了一下,忙答道:“林藍,森林的林,藍色的藍。”伽這個字在伊修大陸只用於佛語,不可能作為名字,我便將其去掉。
我回答後索庫卻沒有再說什麼。房間裡一時靜的嚇人,只餘我自己的喘息和心跳聲,呼哧呼哧夾雜著彭咚彭咚,像是最沒有音質可言的混亂交響樂,吵得我心煩意亂。
“好,林藍,你便跟著我去紫都吧。”索庫終於開口,聲音淡淡,不知他在計較些什麼,“維慕,帶她下去洗漱休息,別怠慢了。”
那被叫做維慕的魁梧男一驚,脫口道:“少爺,我們此行可是要去……”
“夠了!”索庫一個眼神把維慕的聲音給瞪了回去,冷哼道,“你是主子我是主子?”
維慕垂下眼簾,一副恭敬溫順的模樣:“姑娘請跟我來。”
我頹然鬆了口氣,幾乎癱軟在地上,終究,還是尋到前往風吟皇宮的方法了。
亦寒,亦寒,我離你又近了一步,你呢?可還在那寂寞清冷的轉角,繼續等著牽起我的手?
第33章 亂世猙獰(上)
就這樣,我隨索庫出發去了。一路上我秉持著少說多聽的原則,不焦不躁緩慢地再度把握伊修大陸這五年的局勢。然而,索庫第一站去往的卻不是紫都,而是金耀東邊的繁華都市歧芒。或者,我該說是當年的繁華都市,現今已被風帝佔領的亡城。
索庫在帶上我的第二天就改走水路,由於冬天寒冷,生意蕭條,船上的人並不多,再加上我沒有太多可出去的機會,所以能聽到的訊息很少。可是,即便如此,也已足夠讓我從物是人非,滄海桑田的感嘆,變為無法置信的震驚。
船上多是來往於風吟、金耀、火翎三國的商人,他們是這樣評價我所不知道的五年:
金荒冷,火灼熱,風無情,紅塵猙獰,烽火連天;
黎民苦,妻子散,爺孃恨,神子沉寂,亂世何結。
這樣非詩非詞的歌謠,竟在三國天子的眼皮底下流傳,卻仍屢禁不絕,足可見百姓心中苦恨之深。回想我離開那年,實在無法想象,為什麼短短五年,三國之爭會變得如此白熱化。
亂世之苦,苦的只是百姓,戰爭肆虐,烽煙四起,在權貴眼中不過是唏噓感嘆的哀,在黎民身上卻是妻離子散飢寒交迫的痛。一將功成萬骨枯,哪怕有一日戰爭結束,天下一統,那些枉死的靈魂何處依歸,那些無辜百姓所受的苦難又怎能同等償還?
船漸漸駛入金耀邊境,繞過茂城,進入歧芒。我靠在船頭,望著不寬的河道兩岸荒涼的景象閉了閉眼。這是我曾作為欽差巡視過的豐饒之鄉歧芒,是那與穀物之城平泉齊名的繁華都市,可是如今它哪還有繁華豐饒可言?
到處都瀰漫著死亡的氣息,不能說餓殍遍野,可是人人臉上都寫著飢寒交迫,面黃肌瘦的臉,無法蔽體的破爛衣衫,黯然無神的死寂目光。不知從何處滾出一個肉包子,只聽幾聲如野獸般的吼叫,大家不要命地撲上去搶奪。幾隻野狗竄出來,咬上一個孩子的脖頸,血流如注,那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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