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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的身份隨索庫進入劸刕城中,這種“俠以武犯禁”的情況非但沒有因戰亂收斂,反而更猖獗兇悍。然而,那些攜帶著兵器,高頭大馬的武人終究還是斂去了從前的傲氣和自信,轉為看到陌生人時的警戒猜忌。
我暗暗嘆息,可見,無論強者還是弱者,到底逃不過戰爭的殘酷。
車馬進入劸刕城後,我們又換乘了小型的船隻,也不知索庫用了什麼身份,購船和通關都顯得異常順利。到了第三天,我們已沿著瑤江西北分支,緩緩向北海駛去。
我照例喜歡站在船頭,看著遠近或萎靡或遼闊的風光默默沉思。不知是不是因為河道快接近大海,吹來的風越來越溼冷,還帶著些微鹹澀之意。
我微微打了個抖,覺著冷,正準備回船艙,忽然只覺渾身一暖,一件黑色的名貴貂皮斗篷已裹在了我身上。索庫冷淡的聲音在我身後響起:“再過一日就能和出雲水軍匯合了。”
我點了點頭,繼而問道:“你打算如何援救困在無垠谷中的風帝?”
索庫微微一怔:“還能怎麼救,自然是潛進紫雲山中……”
我啞然失笑,幾乎要懷疑他是否真正領過兵,忍不住瞪了他一眼,沒好氣道:“你熟悉紫雲山的地形嗎?知道楊潛二十萬大軍在紫雲山邊境的兵力佈防嗎?更何況,出雲士兵本就擅長水戰不適陸戰,你就沒想過,盲目強攻的結果是賠了夫人又折兵嗎?”
索庫臉色微變,似怒非怒地看著我,半晌後卻是茫然地問:“那依你說,我該如何?”
我用冰涼的手指撫了撫前額,覺得頭開始痛了,幾乎是咬牙切齒地道:“這些還用得著我說嗎?自然是先派斥候進入山中打探情況,再臨機應變了。”
索庫居然給我露出一臉失望的表情,鄙夷道:“我還以為你有什麼高招呢,原來也不過紙上談兵,比起那混帳的風帝都差遠了。”
這小子,智力沒一點,嘴居然還這麼毒。按理說我不該沒風度得跟這種人計較,可看他那一副別寫的表情,還真有點被激起了傲氣,冷哼道:“我不知那風帝從前厲害到何種田地,可端看他此次行為,就不見得是真正的將帥之才。”
見索庫一臉不以為然,我緊了緊身上的披風淡淡道:“雲山乃是伊修大陸上公認的奇詭之地,比之魔鬼沙漠塔拉乾的險惡猶不遑多讓。風帝既能率五千精兵無聲無息地穿越紫雲山脈,又能在山中與楊潛的軍隊周旋如此之久,就說明他對紫雲山地勢的瞭解絕非常人能比。既然如此,在逃入紫雲山的瞬間,他就已該有了甩脫追兵的把握,至不濟,也能逃到茂城邊境。可是他卻為了耗損楊潛的兵力,以帝王之身孤軍犯險與楊潛周旋,不但置自己的安全於不顧,也枉送了手下上千士兵的性命,還連累你出雲一軍。更何況,真正的強者,絕不會容許自己陷於這種要等待旁人救援才能脫困的被動弱勢。如此看來,風帝或者是衝鋒奇襲的猛將,但這般魯莽犯險,怎麼也算不上智勇雙全吧?”
索庫一直在很認真地聽我說,期間都沒有反駁,再加上他向來對風帝不屑一顧的態度,我以為他定會不迭聲附和我的話。卻誰知,他聽完只是嘆了口氣,似有不甘地道:“林藍,你不瞭解他那個人。這五年來,他指揮過大大小小几百場戰役,每一次都會像現在這樣讓自己陷於必死的絕境。若非他總能置之死地而後生,我們都會以為,每一次他都是在絕境中耐心等著有人來救他。”
我心裡咯噔了一下,索庫的最後一句話像個繩套一樣勒住了我的脖子,讓我一時有種窒息的暈厥感。我深吸了一口氣,努力壓下心底不斷翻湧的猜測,裝作漫不經心地問道:“索庫,我真的很好奇,你說那風帝是最近五年內才開始崛起的吧?那麼五年前,他究竟是什麼身份?為何所有人被問起,都一副諱莫如深的樣子?”
索庫蹙眉看著我,眼底深深,茶金色閃爍,似在努力看透我:“你當真想知道?”
我點了點頭,臉上掛著淡淡悠遠,無可無不可的笑容,裹在披風中的雙手卻已不自覺握成了拳。
索庫幽幽一笑,那笑幾分惆悵幾分輕蔑幾分痛恨,全閃現在那陽光般明媚的眼底:“昔日之僕,今朝為主,這般不光彩過去,他當然會想要遮掩。”
索庫聲音沉沉道:“然而,五年前你該聽你師兄提起過他的。他本是臨宇手下最親近的人,最貼身的侍衛,是那以弱冠之齡在赤峽谷獨擋千軍所向披靡的青霜劍……”
我只覺耳邊“嗡”一聲響,似絃斷,又似風吹斷絃,腦中蒼茫空白,竟再聽不見索庫的話。
嘹亮的號角,寺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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