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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看待,真心對待。然而這次入“五梁道”拜訪,他卻主動把話轉到那上頭。
望著他再認真不過的神色,她心窩猛顫了一下,模模糊糊的情感漫生出來,有些意識到兩人是男與女之別,將來成親,一個是相公,一個當娘子,窩著過一輩子。
她驀地臉紅,流露出小女兒家的嬌態。
這實在很不像她,竟會變成膽小鬼,不太好意思接觸他的目光。
“我會好好使用……呃,我是說,我、我喜歡有鄺姨這樣的娘。”
鄺蓮森低幽幽道:“原來你是因為喜歡我娘,才甘願嫁進‘五梁道’。”
“嗄?!”亂轉的眸光倏地調回他臉上。
“你只喜歡我娘,沒喜歡我。”平鋪直述的說法夾著恰到好處的落寞。
……什麼?!“不是的!”天地良心啊!“鄺蓮森,我喜歡你!”
“可是你更喜歡我娘。”
“我……不是這樣的,這、這不能比……”
“我知道自己沒辦法跟我娘比。”
“不是這樣的!”安純君焦聲嚷嚷,小臉脹得更紅,從榻上爬坐起來。“我喜歡你,鄺蓮森!我很喜歡、很喜歡、很喜歡、很喜歡、很喜歡你!”
他身上有她迷戀的一切——沉穩定靜的能耐,徐慢不焦躁的語調和舉止,所有慌亂的大小事如湍流湧到他面前,全化成小溪潺潺,然後是他衣上、發上的溫柔氣味,他淡淡笑時嘴角的弧度,和他鳳目專注凝視時的神氣……真的,她喜歡他好多、好多,有他這個足能拿出去獻寶的朋友,她覺得走路都有風……噢,不,被這麼一攪,她似乎很難再拿他當朋友看待,朋友間的情義不純粹,加入花花綠綠、難分難解的情愫,她呼息緊促,怦怦跳的心撞得胸骨生疼。
她胸脯鼓伏,瞪著他。
他眼神定定然,不動聲色,心裡已掀波浪。
八成喊得太急,一股氣衝上腦門,安純君暈了暈,眼前有一瞬茫白,她哀叫了聲,歪歪倒回枕上。
“純君?”
好聽的聲音在喚她,她低唔應聲,頭仍發暈,有誰在擺弄她的身子,然後一隻涼涼大手覆在她額面,輕輕撫著,她下意識隨著那撫慰的力道調息。
“純君?”
“嗯……”白茫消散,她雙眼能視物了,掀開睫,年輕的男性面龐竟離她好近,他徐長帶清香的氣息近得能烘暖她的臉。
她不禁一怔。
“鄺蓮森……你那個……怎麼……”怎麼脫鞋上榻,人已躺平,還跟她枕在同個枕頭上?
“我怎麼了?”他細眉淡挑,有些無辜。
“……也是啦,這是你的屋、你的房、你的床、你的被,你想睡,自然躺平就睡,那……那我回我爹住下的那個院落去……”她想起身,卻起不來,發現自個兒像只蠶蛹般被裹在被子裡,而他側著的長身正好壓著兩邊被角。
她疑惑地看向他,正欲啟聲,鄺蓮森淡淡搶了話頭。
“你很喜歡我,那很好,以後在一塊兒了,會有許多好玩的。”
她雖然不很聰明,也曉得他說“窩進來”、“在一塊兒”的意思,他又提到跟婚約有關的事了。
以往爹常提起、鄺姨也提過,她感覺不深,總能嘻嘻哈哈帶過,像沒事般拋到腦後去,但這事從鄺蓮森口中提出,不知為何她竟心跳加速,心音一聲響過一聲,熱氣一波波從腳底漫到腦門。
喉兒有些緊,她潤著唇,吶聲問:“鄺蓮森,咱們倆……真要作夫妻嗎?其實當朋友不錯,你要有心儀的姑娘,那個‘指腹為盟’的婚約也不是非守不可。”
“你真這麼想?”
“我……呃……”唉,她頭暈、腦脹、心跳異常,要她說什麼好啊?
他的手從她的額面滑到頰畔,像在幫她撩開發絲,似有若無的碰觸害她吐納大亂,吸氣、呼氣都得小心翼翼。
所以她對他的喜歡,僅是朋友間的情義?鄺蓮森細細端詳她巧致五官,見她眸底生春波,雙腮綻紅梅,有什麼正悄悄萌生……他若有所知,心緒莫名一弛。
“朋友間得講江湖道義,一言既出、駟馬難追,不是嗎?”他薄唇略揚。“咱們之間有婚約,既作約定,我是非你不娶,你要我毀約,豈非陷我於不義?”
“啊?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覺得——”
“你奮不顧身為我擋掉危險,有恩於我,為報此恩,我更該以身相許。”
他說得好誠懇,但安純君真被攪得有點分不清東南西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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