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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開心的事情是跟爺爺趕集,我總是死纏亂打軟磨硬泡地央求爺爺,只是為了一根棉花糖。那種簡單的香甜融化在口中,溫暖的感覺便圍繞周身,心裡滿足而歡喜。
我有一個令自己也莫名其妙的習慣,我每次吃完棉花糖都會把竹籤儲存起來。其實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這麼做,或許只是無聊而已。
有天太陽快要落山,我拿著跟爺爺費勁口舌鬥嘴才搞到的零錢,興奮地跑去買棉花糖。當時小販已經準備收攤了,木頭架子上還剩下最後一根棉花糖。
但是令我萬萬沒有想到的是關鍵時刻竟然出現了一個不自量力的競爭對手。只見攤販旁邊站著一個乾淨整潔的小男孩,正微笑著將錢遞給小販。以我平常飛揚跋扈的習慣,我一定會在那小孩拿到棉花糖時一把奪過來,然後丟下錢揚長而去。
然而,面對這個乖巧的男孩,我卻動搖了。或許是不忍心打破那份美好的寧靜,我鬼使神差扭扭捏捏地走上前去:“能把這根棉花糖讓給我嗎?”那男孩眨巴著清澈的眼睛:“可以的。”
透過一路的交談,我知道這個男孩的名字叫作常子,我知道他的家跟爺爺家只隔了一排房子,於是就一起回家。
我把前一秒把棉花糖遞給他吃,後一秒就看到了他溫暖的笑容,熟悉如口中的滋味。我想那是我吃過最好吃的棉花糖了,那根竹籤被我用金黃色的糖紙包了起來,因為我想把那份美好的情懷珍藏在內心的最深處。
從此,這個叫常子的男孩,走進了我的生活。
爺爺家有一個寬敞的後院,裡面有一顆茂密的梨樹。炎熱的夏天,我喜歡鋪一條布在地上,躺在上面,小手背在腦袋下。陽光穿過樹葉斑駁的灑在地上,涼爽的空氣遊離著,愜意得無以復加。我喜歡穿過葉縫看那些緩緩飄過的白雲,什麼都不用不去想。
後來我的旁邊又鋪了一條布,那是屬於常子的。
“大鵬,你的褲子為什麼老是破的呢?”這是常子在樹下跟我說的第一句話。
“我是一個不聽話的小孩,所以我的褲子老是破的。”這是我在樹下跟常子說的第一句話。
“為什麼你跟爺爺奶奶在一起住,而我跟爸爸媽媽在一起住呢?”常子天真無邪的瞳孔中,我看到了自己的小臉。
“我也不知道,可能他們比較忙吧。他們說等我長大了,就會接我過去一起住了。”我的目光有點呆滯。
“那你現在最大的願望是什麼呢?”常子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
“我啊…我想要快點長大。你的願望又是什麼呢?”
“我想要做一個聽話的好孩子,這樣媽媽才會誇獎我。”
“常子,我真羨慕你。”我沉默了一會兒說道。
常子把小臉轉過來,衝著我笑,我分明看到那笑容裡的幸福。
“大鵬,你在看什麼呢?”
“這個啊…我在看白雲。”
“樹葉擋住了,你怎麼看的到?”
“告訴你一個秘密,我在修煉能透過葉子也能看到白雲的法術,厲害吧。”
“嗯,那你煉會了一定要教我哦。”
“沒問題,等我煉會了一定教你。”
“大鵬,你說白雲像不像我們吃的棉花糖。”
“嗯,我覺得棉花糖是掉在地上的白雲。”
……
然後,我的視線開始模糊起來,彷彿進到另一個世界。
我看見自己悵然地攥著一根棉花糖,面前是一條由形態各異的鵝卵石鋪就的小路,周圍一片漆黑。我抬起頭,看著似乎不存在的黑色天空,心裡沒有害怕,僅有一絲的孤獨。那根棉花糖不知為何熠熠生輝著,讓我能夠艱難地看清前方的道路。
我不知所措地向前走,腦袋中一片空白。我唯一知道的是我不能吃掉這根棉花糖,我怕那樣自己的視野就會被那無處不在的黑暗所吞沒。因而我只是不時地舔一下,用以慰藉我饞得一刻都不肯安分的雙唇。
不知道走了多遠,我驚喜地發現前方有亮光出現。我激動不已,迫不及待地狂奔而去。站在那個亮光的圓圈中,我看清前方是一個平靜清澈的湖泊。湖的對面是一片美麗的蘆葦蕩,隨著風的吹拂輕柔地搖擺。對面的天空是蔚藍的,鳥兒自由地飛翔著。
我試圖繞過湖泊到達彼岸,卻再次陷入黑暗之中。我無所適從地回到那光圈,對面的景物又清晰可見。我呆呆地站著,皺著眉頭,不知如何是好。
常子搖醒我的時候,天邊出現火燒雲,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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