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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櫻哥低眉垂眼地道:“早前高熱,現下已經退了,想過來探望母妃,卻又怕母妃見了擔憂,所以讓兒媳過來盡孝。”
康王點點頭,道:“那孽障可有怨懟之意?”
許櫻哥心想,您老這不是白問麼?兩口子肯定是要互相打掩護的,就算是有怨懟之意也不會告訴你,口裡麻溜地道:“沒有,醒來後便羞慚不已,從昨夜到現在只喝了一碗稀粥。”
康王沉默片刻,冷不丁道:“關於崔家這事兒,你怎麼看?”
許櫻哥猛地吃了一驚,抬起頭來看向康王,卻見康王目光如炬,眼神鋒利無比地朝她看了過來!莫非以為張儀正是被她蠱惑的麼?她能蠱惑得了那個人麼?她若能蠱惑了那個人,哪裡又需要把日子過得如此辛苦!許櫻哥坦坦蕩蕩地對上康王的眼睛輕聲道:“回父王的話,三爺雖是任性魯莽了些,但他並不是故意要氣父母的,他只是為了朋友之義,想要信守承諾,只是性子直,做事難免失當。關於崔家之事,按理兒媳本當避嫌,但父王若真要問兒媳,兒媳也不敢瞞父王,當初崔家獲罪,能做的家父便已經做了,如今兒媳也還認為,罪不及婦孺。”
罪不及婦孺,所以她一直痛恨著毀她家園,滅她全家的崔家老賊與他那兩個無廉恥的幫兇長、次子,同時也痛恨著龍椅上殘暴的張某人,更厭煩過註定要成為犧牲品的棋子崔成。但她始終不能眼睜睜看著外面和內心一樣乾淨熱誠的崔成就此死去,所以有過同情,有過不忍,有過動心,有過後悔。有過痛心,所以贊成許衡的做法,勸過許扶,所以在午夜夢迴之時。永遠都不敢面對崔成。
她也會經常想起,崔家人雖然在林州吃苦,但他們還好好兒的活著,而她的親人卻早就消失在了熾熱的烈火裡,冰冷黑暗的泥土裡,所以崔家人就在林州待著就好,不見亦不擾。但她陰差陽錯嫁了張儀正。本是八竿子打不著的人,卻偏偏想要保住崔家人的平安,而且是無比熱切,無比執著,著魔了般地想要。他為了崔家的往事經常找她的茬,他走投無路所以試著去求她,她不知根由併為此奇怪而異常不安。
昨夜她想了半宿,覺著也許此番順了張儀正的意。今後再夢見崔成的時候,她便可以稍微將掩在臉上的袖子放低一點。許櫻哥想到這些事,有些痛苦的蹙緊了眉頭。她幾乎可以想見得到即將面臨的許扶的滔天怒火和指責。
康王眯了眯眼,把目光從許櫻哥臉上挪開,淡淡地道:“罪不及婦孺,但威懾是一定要的,誰又知道他們是否協從?家族風光時,誰沒有跟著享受榮華富貴?沒道理家族沒落了,砍頭的砍頭了,享受的人卻依舊在那裡享福。就似是貪官,他貪汙得來的錢財布帛難道不是他的妻兒在享用?早知今日,當初怎不跟著勸一勸?既然心安理得地享用了風光富貴。就別說自己冤!”
康王同志偏題了,多半是有意的。許櫻哥壓下萬般思緒,大著膽子輕聲道:“父王見罪,兒媳斗膽多說兩句。便是如此,也當有罪輕罪重,主犯從犯之分。譬如兩三歲的孩子。襁褓中的嬰兒,又能知道什麼?不能以莫須有去定罪。何況三爺也不是就要全然赦免了他們,只是想讓他們活下來,算是給朋友一個交代。”
康王沉默而威嚴地朝她盯過來,眼神嚴厲而兇狠,威壓著實不小,許櫻哥的額頭浸出幾滴冷汗,卻不想退縮,只半垂了眼輕聲道:“當初崔家是謀反大罪,但婦孺也只是流放,說明聖上聖明。同理,如今趙璀已死,趙家人卻一定是不知道他都幹了些什麼的,所以放一放,人家只會說父王仁慈分明……”
“你好大的膽子!”康王冷哼一聲打斷她的話,冷厲地道:“先是為崔家逆賊求情,現在又為趙家小人求情,你真當自己可以為所欲為麼?誰借你的膽子?”
這本不是最佳時機,但錯過這個機會,以後她再也不會有這樣合適的機會。與為崔家說話不同,替趙家求情就順溜了許多,果然有仇沒仇差別真大。許櫻哥硬著頭皮道:“是。”一個是字吐出,全身冷汗淋漓,她下意識地把腰背挺得直了些,卻努力讓面上的表情更謙恭柔和些。
康王冷笑道:“你倒是不避嫌。你可知道趙璀都做了什麼?”
許櫻哥攥緊帕子低聲道:“知道。”
“是事前知道還是事後知道?!”康王一聲暴喝,怒道:“小三兒是你的夫君!你這是心有不甘還是吃裡扒外?”
這話說得誅心且實在難聽,如若解釋不好,日後怕是難以翻身。許櫻哥深吸一口氣,無視四周探射過來的各色充滿了刺探和猜疑的目光,憑著直覺大著膽子,眼看著康王輕聲而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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