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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世最弱,又非賜婚的王氏微笑著,睫毛都沒顫一下。
許櫻哥當然不知道她即將要去的那個地方已經為她的到來做了各種各樣的準備。此刻的她正裹緊了身上的狐皮長裘,立在獅子樓三層雅間的窗前,眼睛微澀地看著窗下街上綿延而過的迎親隊伍。
雪太大,紛紛揚揚地灑在眾人的身上,白色襯著街邊的黑色,車、馬、人身上的紅色映著白色、灰色和黑色,令得無端生出幾分悵惘之感來。許櫻哥對著騎馬走在前方的許扶輕輕揮了揮手,許下無數祝願。她不能親去參加許扶的婚禮,只能是偷偷摸摸地躲在這裡,遙送祝福。
彷彿是有感應一般,許扶突然抬起頭來望著獅子樓窗前那半遮半掩的身影露齒一笑。
“新郎倌兒笑什麼那?”一直賴在他身邊的張儀正帶了幾分痞氣,也跟著抬頭往上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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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天來了,春天還會遠嗎?
第112章 角色
許櫻哥並不曾料到張儀正會緊緊跟在許扶身邊,並且冒著大雪騎馬隨行,她急速退入到陰影中,將手撫著胸口,頗有幾分心驚。原本許扶成親她去觀禮乃是正理,但偏是這樣尷尬的一個境地,若讓那廝看到她偷偷摸摸地在這裡窺看,又該如何解釋?她突然覺得自己為了貪圖享受有點犯蠢,本該坐在馬車裡等在路邊觀禮便可,實在不該為了貪吃這獅子樓有名的水八碗便多此一舉。
雪照舊下得肆意張揚,樓下傳來的熱鬧嬉笑聲和鼓樂聲越行越遠,漸漸的再也聽不見,雪中少客的獅子樓一片沉寂,安靜到連雪花飄落的聲音都似乎能聽得見。桌上的水八碗還在冒著熱氣,扮作小廝的青玉坐在桌旁,一邊小心謹慎地快速進食,一邊用眼角的餘光觀察著許櫻哥的動靜。
許櫻哥沉著地走回火盆邊替自己倒了一杯清茶,就著暖洋洋的熱氣,微眯著眼,舒服地品著這獅子樓裡最貴的茶,半壺茶喝完,青玉的飯也吃完了。
“該走了。”許櫻哥抓起搭在椅背上的青灰色狐裘披在身上,青玉替她整了整男兒髻,拉開門出去打探了一回方道:“走罷。”許櫻哥小心地將兜帽拉上蓋去半邊臉,跟在青玉身後沿著寂靜的走廊一直走到了樓梯邊。
雙子剛好在樓梯口探了個頭,看到迎面走來的主僕二人便轉身不緊不慢地走在前頭開路,一路上除了夥計以外幾乎不見旁人,而夥計見慣了這樣的人,半點多餘的興趣都沒有。一行人順利地走到了獅子樓後,坐上了一輛不起眼的馬車。風照舊吹著,雪照舊下著,雙子將斗笠壓得更低了一些,輕聲道:“二娘子這就回家麼?”
不管怎麼說,許扶總算是有了一個真正的家。但願他能從此安寧下來好好過日子。她也即將有屬於自己小家,她也會努力過好自己的小日子的。許櫻哥抱牢了手裡的鏤花黃銅手爐,感受著手爐傳來的融融暖意,微笑著道:“被生生關了幾個月,好不容易才出了門,咱們也趁機看看雪景,先沿著長春大街一路走到長寧大街,再穿過壽富巷、安康坊回家。”
聽到這樣熟悉的路線。正在替許櫻哥改裝的青玉聞言便有些悵然,由不得地想起許櫻哥去年上元節最後一次暢遊上京城時的情景。那時崔家那位三爺還在,天還未黑便早早在府門外等著,才看到許櫻哥出去便什麼都顧不得的上前去討好許執等人,總算是得了一個與許櫻哥夜遊觀燈的機會。青玉至今還記得崔成的笑容和閃亮的眼睛,賊眉賊眼地悄悄去牽許櫻哥的手,牽到之後的怎麼也掩蓋不了的竊喜之情。
那情形彷彿還在昨日,路是相同的,人卻是永遠也不會再有了。將來在康王府中的生活又會是什麼樣的?青玉看著許櫻哥清俊安靜的眉眼忍不住輕輕嘆了口氣,心情和雪霧瀰漫的京城上空一樣的迷茫。
許櫻哥將車簾子輕輕掀開一角。貪戀地看著寒風飛雪環繞裡的上京城。她不愛這不知安寧太平為何物,充滿太多鮮血與陰謀的世界。但毫無疑問,不管是在哪個時空,這個世界總是有它別樣的魅力,不知不覺間便走進了你的心裡來,然後再也忘不掉。
馬車轉進安康坊一條不知名的小巷,巷裡不見人蹤,地上一片雪白。車在前面走著,在雪地上留下兩道清晰的車轍印子。車後有一人一馬,遙遙跟著馬車前行。馬車快,他便也跟著快,馬車慢,他便也跟著慢。趕車的雙子雖然自恃不怕這區區一人,但想起上次許櫻哥從莊子裡回來遇上安六爺那件破事兒還是有些緊張,便壓低聲音道:“二娘子,後頭似是有人跟著。咱們人太少,不如先回去?”
這世界雖不甚美好,生命卻是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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