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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聲道:“太醫不是說她沒大礙麼?二娘子快飲了這碗安神湯,也去歇歇罷。”見許櫻哥接了藥碗,便俯身給紫靄擦了擦眼角乾涸的淚痕,滿面愁雲地輕輕嘆了口氣:“這丫頭最是怕疼,偏遭了這樣的罪。”
許櫻哥把藥湯端在手裡並不飲用,抬眼看看天邊越發厚重的雲層,低聲道:“怕是還要下雨……那邊的情形如何?”
康王府反應不可謂不迅速,但許衡更迅速,一大把年紀的文人,硬生生搶在康王府那群武夫的前頭,提前小半個時辰快馬趕到了莊子裡。之後,串聯說辭,應付康王府的人,招待太醫,救治張儀正,清查刺客留下的死屍來歷,清洗周圍方圓二十里地的殘餘刺客,安撫死去的莊丁等一切事務便都與她無關。她需要做的就是照顧受傷昏迷的紫靄,清點昨夜損失的財產,順便安撫一下自己的小心臟。但她知道,康王府不會善罷甘休,目前她所有的清淨安寧都是假象,等到張儀正的情形稍微穩定些,便會有人叫她出去問詢。所以這安神湯,還是暫時不要吃的好。
青玉答道:“太醫施了第二次針。湯藥也灌了第二遭。說是傷口太多,血流得也多,加上這些天沒有吃好睡好,高熱不退。所以怕是有些危急。”言罷愁眉不展地雙手合十虛空拜了拜,禱告道:“老天爺保佑,千萬別讓他死在這裡。”
許櫻哥正色道:“你應該說。老天爺保佑,千萬保佑他平安度過危難才是。不然若是有人挑刺兒,你又該如何是好?”太醫到來之前許扶曾簡單地給張儀正清洗包紮過傷口,據她所知,張儀正身上大大小小的新傷舊傷多達三十多處,昨夜她咬的那個地方果然是腐爛了的,根據許扶估算。最少也該是十來天的傷口,昨夜裡又添了幾處新傷,腿上、胸腹上、手臂上到處都是。讓人驚異的是,看著觸目驚心卻都不是致命傷,此人的生命力堪比小強。
青玉聞言。立即嚴肅認真地應了:“二娘子說得是,老天爺保佑他平安渡過此劫。”至於以後又再說以後的話。
這狡猾的丫頭,許櫻哥被她逗得心情輕鬆了些許。想到張儀正昨夜的一系列舉動,心裡卻又憑空添了幾分煩躁慌亂之意。那個男人是個很矛盾的所在,尤其是對著她時更是古怪不堪,似是莫名恨透了她,恨不得她立即去死,臨了卻又放過了她。她思來想去,總也猜不著他的真實意圖。更是想不通他那句“你慣會騙人”的話究竟從何而來。許櫻哥揉了揉額頭,疲累地嘆了口氣。
趴在床上的紫靄低低呻吟了一聲,許櫻哥忙收拾心情,帶了幾分微笑探身去看:“你醒了?感覺如何?”
紫靄的眼神有些茫然,片刻後才看清了許櫻哥和青玉二人,不由眼圈一紅。低聲哭泣起來:“二娘子,看到您好好的婢子就放心了……”這一哭,扯動背上的傷口便又齜牙咧嘴起來,於是哭得越發厲害:“我會不會死啊……”
許櫻哥忙道:“莫哭了,莫哭了,都好好兒的,死不掉的,太醫給你看過,除了會留疤外手腳都不會短半分。但若是哭多了,只怕手上的筋會縮,諾,你這一哭血又浸出來了……”
紫靄立時忍住了,微帶驚恐地抽泣著道:“真的?”
“總之哭多了不好,再疼也忍著,吃碗安神湯繼續睡就是了。”青玉不忍嚇唬她,忙推許櫻哥出去:“二娘子的傷也不輕,該去歇著了,不然二夫人怪罪下來,倒是叫婢子們怎麼辦?”
三人的感情雖然不錯,但主僕有別,她二人有些話也不好當著自己說,許櫻哥笑笑,轉身出去叫了個媳婦子去廚下給紫靄弄碗除了鹽外沒放任何調料的鮮濃雞湯來,想了想,又吩咐給張儀正那邊也送一份過去。不拘他是死是活,能不能醒來,總要叫康王府看到許家的誠意。
才安排妥當,就見孫氏緊張兮兮地走過來:“櫻哥,康王世子有話要問你,你父親讓你去一下。紫靄這邊也會有人來詢問。”不等許櫻哥開口,又安慰她道:“你不要怕,有你父親在,什麼事都不會有。”
終於還是來了,許櫻哥握握孫氏的手,微笑道:“我不怕。煩請二嬸孃告訴紫靄,讓她照實說就好。”她確實也不用怕,她只需從半夜張儀正突然闖進她房裡開始說就好,其他她什麼都不知道,無需多言。
張儀正身份高貴,所以在塵埃落定之後,孫氏立即把主屋騰出來收拾乾淨給他養傷。前來收拾爛攤子的康王世子等人也理所當然地駐紮在主屋裡,許櫻哥才到主屋附近,就發現這裡的氣氛已經同早上不同,到處都是帶了兵器、鎧甲上身的兵士,人人神色冷肅,目光犀利,戒備森嚴。便是她應召而來也不能直接進去,而是先使人進去通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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