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部分(第2/4 頁)
,越發襯得她一張臉素白如玉,頭髮和眉毛青黛一般。她的額頭有細汗。嘴唇一直在哆嗦,表情卻十分平靜討好,不見悲憤委屈,有的只是真心求饒的恭順和諂媚。全然不見書香門第名門閨秀不切時宜的傲氣和骨氣,有的只是小人物在現實面前的討好賣乖,屈服恭順,彷彿做了幾千次般的自然順手。
一個高門千金女,書香門第養出的嬌貴女兒,怎會把求饒這種事做得如此的順手?張儀正沉默地看著許櫻哥。眼裡的灰色越來越濃,濃到成墨。
武玉玉緊張地看過去,只見窗外的日光透過茂密的槐樹枝葉,再透過半卷的湘妃竹簾,斑駁的投影在張儀正的臉上身上,令得他整個人都似是藏進了陰影裡。半明半暗,看不真切,卻又莫名讓人覺得憂傷。他這種人怎會憂傷?生來就含著金湯匙,一生順心遂意,只會讓人憂傷,絕不會被人弄得憂傷……武玉玉晃了晃頭,把這種荒謬的感覺趕走,準備開口求情。
青玉已經緩過氣來,終於跪倒在地,使勁給張儀正磕頭:“都是婢子的錯,都是婢子的錯,還請三爺高抬貴手。三爺要是打婢子能出氣,就打婢子吧。“
武玉玉小心翼翼地上前一步,再次央求道:“三表哥,求您看在我母親的份上……”
張儀正冷冷地看了武玉玉一眼,眼神與之前死皮賴臉非要跟著她來時的親近討好完全不同,全然的陌生冷淡。武玉玉嚇得後退了一步,卻不甘心就這樣放棄,正要再次開口,就見張儀正變戲法似地突然換了張笑臉,道:“算了,起來吧。倒顯得我是個壞人似的,和老四沒有區別了。”
屋裡一片安靜。不要說武玉玉同青玉一時之間轉不過彎來,只顧傻乎乎地看著他,便是許櫻哥也吃驚地抬起頭來睜大了眼睛看著他,一臉的不敢相信,不敢相信他就這樣高舉輕放,輕易地放過了她們主僕。
張儀正捕捉到許櫻哥眼裡那抹更深的防備,笑著道:“怎地,許二娘子不肯起來,是要我親自扶你起來麼?”
“小女子卑微,哪裡敢勞動三爺?”許櫻哥迅速收了異色,微笑著迅速站直身子,準備往後退去。卻見張儀正閃電般地伸出雙手,牢牢抓住了她那隻受傷的右臂!
“啊!”屋子裡的三個女人同時驚叫出聲。只不過青玉和武玉玉是給嚇的,許櫻哥是疼的。時隔多年,她終於再次體會到這種被別人攥在手心裡,無力掙扎,不敢掙扎,害怕絕望的滋味,甚至超過了之前她在馬球場時的感受。那時候,她最少是知道她能掌握自己的,現在她卻知道,她的手,她一生的健康,就這樣毫無預兆地落到了面前這個面目猙獰,內心黑暗,居心叵測的壞人手裡。
許櫻哥的額頭滾落下黃豆大小的一滴汗珠,她的嗓子又幹又疼,全身的肌肉僵硬得仿似不是她的,而是一塊塊堅硬的石頭。她艱難地擠出一個討好的笑,想讓自己的表情看起來嫵媚溫順些,希望能最大程度地博得他的好感和同情,低聲懇求道:“三爺不要和小女子開玩笑,怪嚇人怪疼的。您適才不是說會正骨麼?請您高抬貴手……”聲音反射回耳朵裡,明明白白的如同砂紙摩擦的聲音,格外粗糲難聽。
張儀正玩味地看著她,拉著她的右臂惡作劇地輕輕晃了晃,許櫻哥疼得倒吸一口涼氣,瞳孔放大。手掌心全是冷汗,再也笑不出來。他恨她,想毀了她的手,她很確定她從一開始就沒有看錯他眼裡的憎恨和厭惡。怎麼辦?怎麼辦?許櫻哥害怕得汗溼裡衣。她見識過張儀正的兇悍野蠻惡毒暴躁,曉得要和他比蠻橫兇殘,自己絕對不是他的對手。她只能以柔克剛。不掙扎,一直示弱也許會減輕不少痛苦,為自己多謀得一分機會。於是她不再強撐,將所有的痛苦害怕驚恐顯露無遺,一雙淚汪汪的眼睛可憐巴巴地看著張儀正,彷彿初生的小狗一樣的無辜無助。
張儀正擰了擰眉,沒有再繼續晃動許櫻哥的手。但也絕對沒有鬆開的意思。
“三表哥,我求您,您先鬆手好麼?”武玉玉害怕得眼淚狂噴而出,差點沒跟著青玉一樣跪下去求張儀正了。她實在想不出,許櫻哥當初到底做了什麼天怒人怨。讓張儀正這樣痛恨,窮追猛打的事情。
又一滴黃豆大小的汗珠從許櫻哥的額頭滴落下來,她眨了眨眼,眼圈瞬間紅了,她委屈地望著張儀正,然後張嘴,準備開哭。忽聽門外傳來一陣腳步聲和唐媛等人的說話聲,張儀正的眼睛眯了眯,將許櫻哥的右臂抬起來。很迅速的一推一送,伴隨著“咔”的一聲微響,許櫻哥不要命地尖叫起來,青玉和剛進門的梨哥先是一怔,隨即不顧一切地朝她身邊奔過去,也跟著哭了起來。武玉玉也不知哪裡來的膽子。猛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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