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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姚氏將頭靠在他的肩膀上,低聲道:“我怕那太歲真是看上她了。那可怎麼辦?我一想到這麼好的女兒要給人糟蹋,心裡就難受得緊。”雖不是親生。但這個女孩兒的所作所為不能不讓她發自心底的疼惜。
若真是那樣,上頭那位金口一開,便不是學士府能控制的事情,什麼不能賣女求榮之類的話,在無路可去的一家子老小面前就是一句笑話。旁的不說。許杏哥就是前車之鑑。這還不同,那時候他們都知道武進不是紈絝子弟,但這位卻是個不折不扣的混蛋。可這不是他的親生女兒,總不能就這樣算了,不然如何有臉去見故人?為了活下去,他雖做了許多違背本心的事情,並且在有些人的心目中,他已經是個沒有操守的人,但他到底還有底線在。便是一株竹。被冰雪壓到極致後,也是會反彈的。許衡沉默良久,輕聲道:“車到山前必有路,不是還沒到那個地步麼?睡吧。”
一彎新月淡淡地掛在天際,夜風把忍冬花的甜香味送到許櫻哥的枕前。旁邊值夜的紫靄已經進入深眠,呼吸聲平穩而幾不可聞。許櫻哥微閉著眼。將左手輕輕撫在右臂上,心情很怪異。雖然已經時隔半日,但她卻彷彿還能感受到張儀正那雙滿是冷汗的手用嚇人的蠻力緊緊握住她的手腕,然後又在她的掌心裡曖昧的撓動。當時不覺得,這時候她才想起來,當時他的呼吸都吹到了她的臉上。許櫻哥有些不適應的撫了撫手臂上因而生起的雞皮疙瘩,拉起薄被一直蓋到下巴下,才覺得安心了些。
微熙的晨光裡,雙子把一桶潔淨的清水放在大白馬面前,又在馬槽里加入新鮮的草料和豆餅,然後抱著大白馬的頭,在它臉上輕輕拍了拍,詢問道:“好些了麼?”
大白馬輕輕打了個響鼻,彷彿是在回答他一般。雙子微笑著道:“好多了是不是?昨日你可爭氣,不然連我都沒臉見人了。”
“有什麼不能見人的?又不是你的錯。”許櫻哥領著青玉走過來,熱情地抱了抱大白馬的脖子,含笑看向雙子:“它的腿沒什麼大事吧?”她今日穿了套淡青色的短襦窄袖高腰裙,唯有領口處繡了一圈銀白色的忍冬花紋,丫髻上也不過幾朵珠花,面上未施脂粉,打扮得很是素淡。
但雙子卻從她臉上看到白玉蘭花一樣的皎潔美麗,他微微紅了臉,不敢直視許櫻哥的笑靨,低聲道:“回二娘子的話,沒,沒什麼大礙。”
許櫻哥彷彿不曾注意到他的結巴和窘迫,自顧自地蹲下去檢查大白馬的傷處,漫不經心地道:“昨日康王府的三爺砸斷胭脂馬的腿時,你一直都在旁邊?和我仔細說說,不要漏掉任何一個地方。”
這個問題,在馮家時許徠等人就曾經問過他一遍,回到府裡後許衡並姚氏也叫他過去問了一遍,現在許櫻哥又問。雙子不明白這件事究竟有什麼干係,但還是認真地、詳細地把每一個細節說給許櫻哥聽。
朝陽照在水囊那個金燦燦的塞子上,折射出黃金才有的迷人光芒,許櫻哥看了又看,道:“這是他賞你的?”
雙子為難地撓了撓頭,不確定地道:“應該是吧?”想想當時張儀正的模樣以及馮家奴僕們的豔羨嫉妒,再加上過後也沒人問他要這東西。雙子便又添了幾分肯定:“過後也沒人來問我要,多半是的。”
許櫻哥笑起來:“為什麼?”那可不是一個看到路人口渴就會主動遞上清水並分享的好人,壞蛋做好事,總是有原因的。
這樣的對話從前有過好幾次。雙子立刻就明白了許櫻哥的意思,道:“也許是看小人的身手不錯,覺得順眼?”
張儀正這樣的豪門貴公子們。經常會為了一些莫名其妙的理由就賞人,似雙子這種勇猛忠心的奴僕,一般最是受歡迎。這個理由似乎說得通,但如果這個殺局是張儀正夥同馮寶兒設下的,那便又有些說不通了。許櫻哥把那隻水囊還給雙子,示意青玉把一個沉甸甸的錢袋子遞過去:“多謝你攔下胭脂馬救了我。”
能得到主人的誇讚並感謝,是件非常令人喜悅的事情。雙子驕傲地笑了起來,卻稱心誠意地推辭道:“小人沒什麼要花錢的地方,上次二娘子賞賜的錢都還沒動呢。”說到這裡,他猛然住口,小心翼翼地看向許櫻哥。一臉的後悔和忐忑。他不該提起上次的事情,他沒辦好差事,害得那個人無辜喪命,但許櫻哥卻沒有責怪過他,明明很難過卻照舊給了他很多賞賜,實在是令人太慚愧,太有壓力。
許櫻哥卻只是一笑:“用不了就存起來,將來總有用到的時候。”彷彿早就忘了上次的事情。
青玉笑道:“既是二娘子給的,你接著就是。磨嘰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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