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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飯可吃得好?”
許擇小心翼翼地看著她的臉色小聲道:“吃得好。”求救似地看著許櫻哥道:“二姐姐餵我的,我吃了好多。”
“有勞你了。”冒氏摸摸許擇的頭,看著許櫻哥低聲道:“你母親也太霸道了些。我們雖在一起過日子,可到底是兄弟妯娌,也沒誰真靠著誰過日子,我不過就是多關心了你點,嘴碎了一點,性子活了點,她就這樣毫不客氣地一巴掌打在我臉上。”
許櫻哥一臉的吃驚,惶恐至極:“三嬸孃,您大抵是誤會了……”
“是麼?你眼裡她自然是千好萬好的,不然可就是不知恩了。”冒氏意味深長地笑了笑,又細細打量了許櫻哥的眉眼一番,自抱著許擇慢悠悠地離去,一路唸叨:“你爹不成器,娘就指望你了。回去咱們就背三字經啊……”
姚氏雖則高壓著不許人觸及她兄妹的事,但看這模樣,天下無不透風的牆,心中有疑慮並想一探究竟的人還是太多,平日若無利害衝突也就罷了,但關鍵時刻就不一樣了。危險因素太多,此處終究不能久留,不然要拖累人了。許櫻哥立在廊下看著天邊的晚霞發怔,過得片刻卻又笑了起來。車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橋頭自然直,她是死過一次的人,這十多年不過是撿著的,大不了又跟著許扶一起跑唄。繼續享福去嗷,許櫻哥歡歡喜喜地去泡茶刮油挺屍養神去了。
過不得兩日,姚氏果然由長子許執陪著,帶了櫻哥一道去香積寺小住,對外說是為許櫻哥病癒還願,實際上卻是準備做法事告慰蕭家枉死的十多口人,好讓他們往生極樂。
這香積寺乃是上京香火最旺的寺廟之一,它年份極久,歷史淵源,早年便是大裕朝皇家供奉的寺廟之一,到得舊朝崩潰,新朝初建,它倒也沒忘本,庇佑了無數前朝勳貴人家老少女眷。新皇登基,大開殺戒清除異己,香積寺被圍,住持一了大師使徒子徒孫架了薪柴欲**於寺前以抗議新帝的暴虐,世人都道百年古寺即將毀於一旦,誰知今上突然下旨,言其年輕落難之時曾得過住持點化照顧,也算是他的福地之一。莫名其妙的香積寺就保留了下來,裡面藏著的前朝勳貴人家的老少女眷們也得以儲存下來,從那之後香積寺的香火更勝從前。
關於這件事的前因後果,姚氏曾和許櫻哥說過,並非是今上真得過一了大師的點化照顧,而是託了他那個賢后朱氏的福。前朝哀帝時期,全國大亂,各地梟雄蜂起,各為其政,連年戰火,百姓流離失所,苦不堪言。朱氏便是一位被兵亂弄得家破人亡的大家閨秀,偶遇其時已是一方梟雄的今上,今上一見鍾情,隆重聘為正妻。自那後,朱氏便成了今上的賢內助,今上暴虐多疑,狂性一起任何人都不能阻攔,只有朱氏能阻止。所以今上的名聲不好,朱氏皇后卻是有名的賢后。
香積寺離了上京約有幾十里路,姚氏不耐顛簸,馬車走得極慢,從清早出發到中午時分才到。
香積寺修得彩漆巍峨,氣度莊嚴,寺外田地肥沃,散落著十幾戶人家,此時正當午,田間地頭人來人往,姚氏隔著車窗隨便就看到了幾張有些眼熟的臉,見其雖然粗衣短褐但眉宇間祥和安寧,忍不住雙手合十低喃:“香積寺和這些人都是託了皇后娘娘的福德。阿彌陀佛,佛祖保佑皇后娘娘長命百歲。”
許櫻哥看著窗外,暗想能活下來的都是有福的。
須臾到得山門前,早有打前站的家人與知客僧領了到早就安排好的清淨雅室裡住下。稍事休息後,姚氏先帶著許櫻哥佛前燒香還了願,才假作不經意地想起來,要為她早年死在戰亂中的親人們集體做場法事,超度亡靈。
香積寺這種事情做得多了,問都不多問便著人安排下去,只是知客僧有些抱歉:“這幾日寺裡有位客人,也是替人做法事的。他到得早,夫人這裡怕是得緩上一緩。”
凡事都有個先來後到,姚氏不是仗勢欺人的人,聽說了原委,也不為難知客僧,微微一笑便頷首應了。因為閒著,便打算先將帶來的衣物和米糧給散了。
這種與人為善的事情大家都樂意做,香積寺的粗使婆子滿臉堆笑地問姚氏:“許大夫人,您和二娘子的這些衣物米糧是要親手散出去呢,還是由著小的們去替您散?”
若是親手散出去,少不得要叫那些個前朝遺孤們上門來領取,這樣倒顯得不尊重人;若是要她親自送上門去,這些東西似又值不得這樣大張旗鼓;何況姚氏也是有些害怕的,怕有人會藉此給許衡找事兒,問他個居心叵測;待要不管全交給這粗使婆子去做,難保不會被其中飽私囊,也就失了意義。姚氏便考校許櫻哥:“櫻哥,你且說要怎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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